◎陆新义(河南平顶山)
春眠在雪盖的大地上,春醒在柳枝上轻摇。
进工人文化宫南门,正北一路踏雪奔桥而去,园林里才有的拱桥两侧,四棵柳树疏朗着你的视线,那是柳干净的性格,风知道。
柳虽依然冬装,但新芽轻轻,不细看,还是冬的模样。此刻天作舞池,飘雪赶来舞场,绕这春醒的柳芽,行万千盛大的气象,在冬的国度里,那春正在悄悄出场。
柳,随处可见的普通,而文化宫的柳,真的太有人场。无论晨曦、正午,还是夕晖,无论桥两侧高大的风柳,还是临岸观水台枝条撩眉的垂柳,时刻有人相伴,柳叶也晖映出光辉。若遇长发少女上桥风起或柳下垂目,风摇柳枝,流晖成瀑,画面轮奂,这是文化宫别样的存在,那瞬间别处没有,遇见自是一眼千年,是你接不住的美好。
下桥,铺呈日状的开阔地带与灰、黑两色地板砖,分明成月牙状。再往里,是一层一层冬青月牙儿状,中间有红色的冬青月牙相隔,三重色泽月牙儿与黑色的月牙地板砖,合成半月,是日月同在的图案,与那风柳天成一景。春上柳梢头,秋日朗月照,此处四季皆成景。能看出,文化宫人在努力做自己。
说到春醒的地方——柳枝,不能不说唐人王之涣的“近来攀折苦,应为别离多”。折柳送别是古人的一种表达,它不同于“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的杯中酒,也不同于“孤帆远影碧空尽”的孤帆远影,它是接地气的小家碧玉,日子里的生活。而李白的那句“年年柳色,灞陵伤别”的意味悠长,包含了太多故人情。
去年单位正常退休,我习惯称呼的侯、海洋、老郑、李书记、李主席,办公大楼里已寻不到他们繁忙的身影,今年还有张主任和老陆我自己,别离从来不做挑选,是每个人生活的常态。
曾经虽已过去,但春仍要来。当到处都是春天了,更多新芽在长,你没了发现春天的欣喜,就像慢慢长大后,少了快乐一样。人不缺少情感,但许多情感或睡眠或变得迟钝,他需要唤醒。眼下花开脚步声声,惹眼的柳醒,更让人盼望着春如约登场。
年过冬至日转意,岁到寒极暖知回。逢节人间万家事,最贵莫过至亲归。春节,团聚的日子,在公路上开始奔跑;年货,节的味道,在街巷已经开始风飘。
太多人又走到盼的路口,有家回的人年当然更好。
春风又绿江南岸,绝胜烟柳满皇都,最好的春天,是初春醒来的样子,在山坡,在田野,在爆竹声声除旧岁中,在欢天喜地中国年里。工人文化宫桥柳垂枝下,又会有无数快乐的身影。
是因为等你来,这里醒在柳枝新芽上的春天,才是当然的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