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宏新(河南原阳)
“一剪刀剪断身子,埋在土里生根子,上面长出个身子,下面生出胖儿子 。”谜底是红薯。
每当我看到这个谜面,就会想起50年前的童年糗事儿。
那时,除了上学,去地里割草挣工分是我们小孩儿的主要任务。秋天,也是红薯的收获季节,我们会一边割草一边找个背风向阳的地方,用小铲刀挖个圆坑,用土坷垃蛋垒个土窑焖红薯吃。
我们常把草篮放到天然渠的慢坡里,然后在头头“牙猪”叔的安排下,分工合作。先选一个人看管草篮,其他人或负责挖坑垒窑,或拾柴烧火,或到附近地里“偷”红薯。挖坑垒窑是个技术活儿,在沟壑的边沿,挖一个坑,下面留一个烧火口,上面用坷垃蛋一块一块地垒,先用稍大的土坷垃蛋,越往上用的坷垃蛋越小,如果没经验,垒一半就塌了。每次挖坑垒窑的活儿都由年龄最大的“牙猪”叔负责,一袋烟的工夫,一个像模像样的土窑就垒好了。
土窑和红薯备好后,大伙儿围成圈,开始点火烧窑,先用干草点着,烧火的憋着气鼓起小嘴把火吹旺,再用拾来的玉米秆、干树枝烧。野地里,火就风势,越烧越旺,等烧到垒在上面的坷垃蛋变红就停火。这时,我们会把窑坑里的灰烬全扒出来,将垒在上面的土坷垃蛋抖落到坑底,然后把红薯一块块放到土坑里,再把余下的坷垃蛋全部压在红薯上,用脚把烧红的土坷垃蛋踩碎,盖在上面,把土坑封好。
然后就是耐心地等待,我们该割草割草……过半个时辰,“牙猪”叔会招呼我们说,差不多该熟了。我们赶紧围在一起,慢慢地扒开土窑,一个个眼睛都瞪得溜圆。拿到红薯后,烫手的红薯掰成两半,一边剥皮一边吹气,待热量散尽一阵狼吞虎咽之后,再用黑乎乎的手掌一抹嘴,瞬间人人都成了花狗脸。日落,人人打着饱嗝、嘴唇乌黑,背着草篮往家赶,村里灯火渐起,不时传来大人吆喝孩子吃晚饭的声音。
今天,走在街头巷尾,仍能见到烤红薯的小推车。我总是情不自禁地买几个,以满足自己对逝去的童年时光的美好追忆和对现在富足生活的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