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美(河南平顶山)
郏县三苏园内,翠柏掩映之下,宋代大文豪苏轼与妻王闰之长眠于此。每当夜阑人静之时,明月高悬,清风徐徐,“青山夜雨”仿佛在诉说苏轼与闰之那段感人肺腑的爱情故事。
王闰之21岁时嫁于苏轼,与之共同生活了25年,也与苏轼一起在政治的风涛浪谷中起伏升沉,饱受磨难,但她始终保持着朴实诚挚的品格,穷而不怨,富而不骄,令人敬佩。苏辙在《祭亡嫂王氏文》中称赞闰之:无论飞黄腾达,还是命遭厄运,总能不动声色,处之泰然,锦衣玉食不惊喜,牛衣耕食不埋怨。
闰之性格温婉善良,宅心仁厚,是地道的贤妻良母,她将自己全部精力投入操持家务中,照料不善理家的丈夫,抚养三个儿子。苏轼自己曾说,对闰之最表感激的一是恪尽妇道,丹仪敦厚,“三子如一,爱出于天”;二是对得失宠辱能不惊不喜、随遇而安的生活态度。
夫妻之间信赖和倚重是家庭幸福的基石。熙宁四年,苏轼出任杭州通判,留守京师的闰之便一人担起了一家老小十几口人的家事。后来,苏轼在一首诗里写道:“可怜吹帽狂司马,空对亲舂老孟光”,亲切称呼闰之“老孟光”,比喻闰之勤劳能干、任劳任怨,足见夫妻感情的深厚。
苏轼生性狂放豪纵,而闰之贤淑宽容,这才能让苏轼的生活有更多的自由空间。才貌绝伦的王朝云,自幼生活在歌台舞榭,12岁时被苏轼赎回来放在闰之身边,而宽容大度的闰之并未责怪丈夫,并与朝云终生和睦相处,除了朝云的恭顾、乖巧、自助相侍外,闰之的大度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闰之跟随苏轼历经杭州、密州、黄州、徐州、湖州任官,共同经历谪居生涯。颠沛流离之中,闰之是苏轼家庭的主心骨,是苏轼情感的温馨港湾。平时,苏轼拿钱接济别人,家里全靠她勤劳和节俭,对付各种突来的厄运与困囧,让苏轼避去外界的风浪。特别是苏轼因“乌台诗案”被下狱后,是闰之维系了苏家上下老少的生命安危。一段时间,苏轼受辱至极,自以为会死在狱中,就给闰之写了绝笔诗:“百年未满先偿债,十口无归更累人”、“眼中犀角真吾子,身后牛衣愧老妻”。苏轼以家小相托,一声“老妻”,流露出他对妻子出自内心的无尽的情意和忏悔。
闰之不但勤劳,还是持家能手。元丰年间,苏轼被贬黄州时,为了一家人的温饱,她白天与丈夫一起拓荒、种粮种菜、植树、修房,夜间还要纺线织布;就是家里的耕牛害了豆斑疮,也是她用“青苗粥”治好的。也正是有了闰之对家事的勤密打理,苏轼的生活才再度充满阳光,有心情创作了《念奴娇·赤壁怀古》和《赤壁赋》等千古绝唱。
在闰之的照料与教育下,苏轼的三个儿子在患难之中健康成长,个个勤奋好学。为此,苏轼曾得意地说:“子还可责同元亮,妻却差贤胜敬通。”那年七夕,苏轼写下《菩萨蛮》,其云“佳人言语好,不愿求新巧。此恨固应知,愿人无别离。”夫妻永不别离、厮守到老的恩爱之情令人敬慕。
苏轼谪居惠州时已61岁,虽身处蛮荒困厄之境,还时常追思爱妻王闰之。绍圣三年正月,正值闰之生日,他写了《蝶恋花》以悼念。词曰:“佳气郁葱来绣户,当年江上生奇女。”赞誉闰之为“奇女”,表达了对亡妻的深深思念。
翠柏瑟瑟声,青山夜雨时。苏轼与王闰之美丽的爱情故事,让人敬佩,也向人们昭示着生命的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