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占才（河南鲁山）

春分后第二天，党校司机老程接我到山里去为学员们讲地域文化课。一接一送，路程虽然不长，但途中遇到的三次紧急情况，老程处置得当，让我对他刮目相看。

早上，老程提前5分钟开车到我住的小区门口。他一振我手机铃，我走出家门，上车坐到他身后位上。老程说，你坐前排，看窗外春景方便。我说，坐后面安全。老程说，你放心，我开车30多年，从油价每升七毛八到现在九块多，路上遇险无数，救人无数，自己侥幸都没大碍。于是，我回身坐到副驾驶位上。

小车出城，一路西去，眨眼工夫入了深山，路况虽好，但路面不宽，仅容对头会车。老程手把方向，不疾不徐。弯道多了起来，这截车道30年前还是土路时，曾作过香港至北京汽车拉力赛的赛道。窗外含绿吐翠，花事繁浓。我正看风景，车猛地一趄。我回头看左前，迎面，一小车擦着我们的车驰过，险些撞上。随之，老程猛回方向，紧靠右边慢行。右侧，是万丈深渊，一旦掉下去，人车俱毁。拐过弯道，片刻，老程示意后车超过，两车平行时，后车年轻的司机摇下车窗，微笑点头致谢。

我知道遇险，却不明就里。惊魂甫定，老程告诉我，今天，亏得他打左闪灯制止后车超车，才避免了一场车祸。我问怎么回事，他说，他从后视镜里发现后车要超车。山路这样弯曲，而最要命的是，后车即便知道这里有个急弯，又哪料得到前面有对头车？老程果断打左闪灯，示意自己的车左行，意在制止后车超车。否则，前后两车必撞。

车行山岭之上，道路两边梨花正艳。冷不丁，前方50米处，一对喜鹊从繁盛的梨花园中，亲热着落到路的正中间，交颈缠绵。老程一个急刹，把车停下。五六秒后，那对喜鹊相伴着翩然飞回雪白的梨林。按正常行驶速度，这对喜鹊定然命丧车轮下。老程说，这些年生态好了，在山里常常碰到鸟雀忘乎所以落到公路上的镜头，宁可耽搁一下，也得尽力保护它们。

下午返程途中，细心的老程发现前面一辆车左后门未关严，一个两三岁的孩子正扒着窗玻璃往外看。司机旁副驾驶位上坐个女的，估计是妻子，两口子只顾着说话，忽略了孩子。老程当即决定鸣笛超车提醒。因路面较窄，前车一直不让道。老程不敢心急，就这样追了七八里地。眼看着前车打了右闪要拐，依着惯性，孩子甩出车的可能性陡然加大。紧要关头，老程猛一发狠，冒着刮擦的危险，持续鸣笛加速，违章从右边逼停前车。前车司机不明就里，破口大骂。老程和颜悦色，示意他们往后座上看。妻子下车，一开左车门没锁，脸都吓白了，她一下子恍悟过来，抱出孩子，连声道谢。丈夫也瞬间明白，赶紧下车握住老程的手，一迭声地说感激的话。

老程的良善之举难能可贵，他救了别人，也温暖了坐车的我。今后用车，就用老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