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敬涛(河南平顶山)
在那个小店,我遇到了那个姑娘。
其实,我和那个姑娘几乎同时进的小店。
小店叫“骨里香”,这名字对吃货们很诱人。玻璃隔开的柜台里有卤肉、凤爪、鸡胗、鸡肝,凉皮、石花菜、面筋、莲菜、变蛋、黄瓜等,它们幽幽地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进了店,才发现老板不在。
“正吃饭时间,老板怎么能不在呢!”今儿心情不错,我语言出奇得溜。
“就是,怎么能不在啊!”姑娘也附和。
红鸭绒袄,紧身裤,还留了个超飒的海清头,姑娘很漂亮。
“你看,这样好不好,我取几样小菜,你也取几样小菜,凭感觉给菜定个价钱,用微信付款,若有人问,咱俩就互相证明,如何?”
“有点意思!”姑娘扑哧一声笑了,俊俏的脸蛋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
咣,门响了,女老板一阵风跑进来,是个大姐。大姐紧着道歉:“对不起啊,有点事,出去了一趟。让你俩久等了。要什么菜?”
我看看姑娘:“你先来吧。”
姑娘笑了笑,要了几个菜,女老板称重、算账,姑娘用微信付了钱。
咣,门又响了,一个满身酒气的黑胖男人晃晃悠悠地进来:“你,你,再给我1000块,要不,没完!”说着,黑胖男人猛击了一下柜台。
姑娘吃了一吓,退后一步。
“天底下,怎么有你这样的男人,两个孩子都不养,靠女人混吃喝,要钱,没有!”大姐情绪激动起来。
“给,还是不给?”黑胖男人满脸横肉立了起来,一抖手,脱下棉衣,啪的摔在柜台前,踹开门,一把揪住大姐的头发,拽到店外。
大姐惨叫着用拳头一下一下击打男人,很显然,臂短力弱,男人伸长了胳膊,大姐只是空抡拳头,像只无助的鸟儿振翅扑腾。男人得意起来,右手揪住大姐头发,左手掐腰,撇着大嘴,不屑地环顾着四周。
“大哥,怎么能打女人呢,有话好好说!”姑娘劝。
“娶来的媳妇,牵来的马,想打我就打,关你屁事!”黑胖男人说着伸出左手朝女人脸上打了一巴掌,女人呜呜地哭着拼命反击。黑胖男人不高兴了,从裤兜里嗖地摸出一把弹簧刀来。
“大哥,打女人真不好。”姑娘又紧着劝。
黑胖男人抬腿一脚把女人踹了出去,折身过来,晃晃刀,一脸坏笑:“姑娘说话真好听,打女人不好,那,怎么是好啊?”
“大哥,不要冲动!” 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就冲动了,咋的?”黑胖男人仗着酒劲,向我扑来。
“大哥,女人娶回来,可不是用来打的。”
男人一脸无耻,挥刀向我刺来:“那,你说,是用来干啥的?”
躲无可躲,我转身后撤,抬起右脚,将刀踢飞,进步上移,顺手拉住那黑男人一条胳膊,哈腰,前倾,叭,将男人摔在地上,一个飞扑,按住后背,右手搂住脖子,环住锁紧,“断头台”做好,一用力,开始收势。
男人气短了,黑脸开始变紫,嘴里嘟哝着,手脚瘫软起来。
“砰”只觉脑门生风,回头看见一个小子丢下木棒正飞跑而去。
想站起身,头却疼得厉害,血从额头流下挡住了眼睛。我冲姑娘喊:“快报警!”
高高的支架上倒挂着滴液瓶,一根细长的管子曲曲弯弯地钻进胳膊。
“醒了!你女朋友守了你一夜。”护士走过来。
“她呢?”
“出去了。”
“醒了!”姑娘推门进来,怀里抱着一大束鲜花,夸张地瞪着俊俏的眼睛:“了不得,一不小心,认识了一位英雄。刚才,去派出所录了证词,打你木棒的坏小子也逮住了,是那黑胖男人的小兄弟。一会晚报的记者还要来采访你哩!”
姑娘坐下,轻声问:“哎,大侠,制止黑胖男人时,你说女人娶过来不是打的,那是干什么的啊?”
“是用来疼的。”
姑娘脸红了,眼睛却潮了。
我问姑娘:“那黑胖男人被我锁住时一直在嘟囔,说的什么?”
“他一直在喊,‘你一个局外人,我打媳妇,关你鸟事。’”姑娘捏住自己脖子,学着黑胖男人的腔调。
“碰上这种事,谁也不是局外人!当今这社会,总会有人管。”我坐直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