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凡规则或规则体系，总有漏洞。这些漏洞，既受限于人性，又是对人性的寄托。

□小光

近日，有关曲阜师范大学在一个世界知名的大学排行榜上的排位超过北京大学的话题引来众说纷纭。

《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的大学排行榜、文理学院排行榜和专业排行榜，是世界最知名的有关高等教育的排行榜之一。正是在这个榜单上，曲阜师范大学在数学学科排行榜上的（第19位）排位超过了北京大学数学学科的（第23位）排位。也正是这个结果，让舆论场哗然一片。

当然，可以肯定地说，哗然之声并非全都来自专家，更非全都来自数学家。但是，曲大数学超过北大数学的排行结果，其纰漏之大，足以使这个话题从专业的象牙塔尖之上降维滑落至公共的舆论场里，任人评说。这也就像一根大葱和一条象鼻，其差别所在根本就不必劳驾葱农或动物学家评点一样。也由是，如此排位，徒增笑耳。

不过，就此说《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的大学排行专家们吃错了药，怕也有失厚道。事实上，曲大数学排位超过北大数学排位的结果，并非偏离了《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的大学以及分类排行的既定规则，更不是依据为曲大数学量身定制的一套特殊标准而得出的结果，而就是按照以往的排行评分规则打分累加的结果。那么，曲大数学何以就一举超过北大数学，大葱何以被误认为是象鼻了呢？

关注此话题的人，想必都已经看到了关于“何以至此”的相关分析。也正如分析所示，曲大以及山东科技大学在有关“论文”项下的得分出奇的高，以至到了可以比肩哈佛、斯坦福、牛津、剑桥的程度。但也正是这个已经足以颠覆人们常识的荒谬结果，引来了“刷单”的指称。所谓“刷单”，就是利用发表在顶级刊物上的论文，与发表在“等而下之”刊物上的论文具有同样权重，以及引用这些论文的被引权重相等的漏洞，“疯狂灌水，疯狂互引”……据说，这种低技术含量的把戏也并非是哪个高校享有知识产权的独门绝技，只是稍微有点羞耻感的论文作者对之不屑一顾罢了。

相信《美国新闻与世界报道》的排行榜专家在得出按规则程序计算出的结果时，也曾彷徨犹豫，或许还曾打开谷歌卫星地图再三鸟瞰曲大校园。这些专家的难处在于，如果不按规则而依常识，那么他们就要更换或补牢整个排行规则体系，重塑排行榜。可是，即便如此，世界上又哪有严丝合缝、滴水不漏、十全十美的规则体系呢！大凡规则或规则体系，总有漏洞，或者说不得不留有漏洞，甚至说必须“故意”留有漏洞。这些漏洞，既受限于人性，又是对人性的寄托，是自由的对价。尽钻漏洞的结果，必然是法德失纲，礼崩乐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