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6版: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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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茶论道
青春是一场兵荒马乱的修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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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2020年8月21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青春是一场兵荒马乱的修行

 

◎马红娜(河南平顶山)

被青春甩得无影无踪后,终于有资格说这句话了。

在生活的泥淖里,浮沉半生,满身都是半干半湿的泥巴。那些凄风苦雨顺着发丝沿着脸颊,滴落在肩膀背后,藏匿在他人剖析的探寻后,不让人见。人前的光景有多么风华,人后的苦楚就有多么浓重。

时间可以让一切都退居幕后,不管曾经多么辉煌多么引人注目,最后,都被时间归为虚无。

一场辜负与被辜负的默剧

曾经倾心相待的人,哪一个不是伤得你体无完肤;而你自己,又何尝没有伤害过倾心待你之人。

那时候生活单调而潦草,在所有人都在为生存而奔波时,没有人会在意你的情绪和感受。大人们忙着让生活更容易些,自然就忽略了小屁孩儿的成长,缺席了至关重要的教育。

没有人教导的人生,荒凉,荆棘遍地。走过的弯路比比皆是,经过的坎坷和地里的坷垃一样让人无奈蹉跎。因为病痛,我封闭了本该热烈奔放的青春,疏远靠近自己的人,面对喜欢的人,也保持距离,沉默无语。 整个青春,我只是旁观他人遵循自然规律,上演一场又一场悲欢离合的青春剧。

有人默默喜欢着一个遥不可及的人,为了他(她)的一句话癫狂,为了他(她)驻足身旁而心生欢喜,为了触碰到他(她)的视线而沉醉痴迷。终于得到他(她)的青睐,高兴得就像是赢得了全世界的赞许,恨不得满世界去炫耀。

有勇气去追赶爱情的,除了赢得爱情的极个别人,大多都无疾而终。只剩下一场轰轰烈烈的记忆,成为众人闲暇之余的嚼料。所有的爱慕和痴迷,不过是一场辜负与被辜负的默剧。

生活川流不息,青春止步不前

等从象牙塔里脱离,踩着坚实的地面,却依然看不清自己想要的生活,也想不透人生要义,只是忙着一路前行,像个陀螺,被生活的巨鞭不停地抽打,旋转在人生舞台,直至落幕。

时光则会略微停一下。它定格在一张张微微泛黄的梦境和照片里。青春以这样的方式被川流不息的生活抛下,在此时此刻,止步不前。梦境和生活重重叠叠,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人,同样的事,同样的荒草湖泊,无数次在梦中出现,全都是青春时期的那些磕磕绊绊——

考试的时候永远找不到考场,答卷的时候总是看不清题目,等到交卷的铃声响了,满卷子都是空白;

在操场不停地跑,一圈又一圈,不知疲倦;

在上课铃声响起时,急着去厕所,偏偏这时老师走进教室;

正要翻墙出去,却发现父母正在不远处弯着腰锄草;

…………

照片里,我们容颜灿烂,肢体夸张。似乎不这样不足以彰显青春的肆无忌惮。峰顶山路,我们纵情歌唱,山花被我们的歌声震慑得毫无颜色。河边湖畔,我们尽情胡闹,河水被我们的闹腾惊扰得波涛汹涌。

只是可惜,镜头摄入的,不过是青春的一个点,更多的青春被排放在生命长河里,不留痕迹。

青春是件昂贵的易碎品

我从不回忆关于青春的原始样貌。在我的生命中,青春是件昂贵的易碎品。

我的青春遗留了太多的失声痛哭。目睹亲人相继离去,坚强而勇敢地为他们穿上寿衣,合上棺木,为他们哭,为他们守孝,同时也把我的青春封存在生命的博物馆,只远观,不触摸。所有关于青春的美好,都和我貌合神离。我恍惚认为,青春和我,没有过交集,仿佛直接从少年,就走到了中年。没有人指点前面的路该怎么走,也没有人教导人情世故该如何通透,隐匿叛逆,褪去青涩,装作成熟的样子,混迹人世。

在某些情绪失控的档口,我把空壳一样的青春经历翻晒出来,倾注在指端笔尖,这些都是我的盔甲,在关键时刻,护我周全。

青春不只爱情,还有其他

青春之所以多彩多姿,是因为它有很多种储存方式。有友谊相容,有亲情庇护。

青春时期的友谊最令人难忘。忘不了一起挤食堂,忘不了一起打羽毛球,忘不了同吃一块冰糕,忘不了共用一套餐具,忘不了头对头窃窃私语,忘不了互相陪伴倾诉烦恼……无论度过多少年,经历过多少事,这些情形都历历在目。

让我们牢记青春不能相忘的更多方式,却是离别。一场离别就是一次成长,一次离别,总能衍生出更深的感情。我们念念不忘的,不是青春,而是生长在其中的人事情感。这些人事情感往往能让人在最崩溃的时刻刹车,也能让人在即将崩溃的时候彻底崩溃。极致发泄后,我们对未来的路充满希望。

而亲情却总能让人在无助的时候忽增神力,在虚弱时忽然坚韧。因为有人需要我们支撑起一片天。

学识决定道行的深浅

人生修行不过四种境界,从完全为自己的自我,到为了家人亲朋的小我,至心怀家国的大我,乃至修炼到无欲无求、无念无望的无我。

我们这些平常人,通常就只会绕着家人亲朋打转,只有经过非常磨砺的人,才能抵达大我之岸,无欲无求的,恐怕只有圣人。

而青春这场兵荒马乱的修行,除了那些不可言说的苦涩,也充满了阳光和温暖,滋养着青春的心胸不断扩展,渐渐就装下了素昧平生的红尘和遥不可及的陌路。

及至中年,历经冷暖繁华,阅过半库书籍,念起曾经青春年少风华正茂,方惊觉万事万物不过一场空忙,人生一世,不过草木一秋。青春,也不过是其中兵荒马乱的一幕,学识的深浅决定我们生命的厚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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