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6版: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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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风吹过打麦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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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20年6月10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夏风吹过打麦场

 

◎孙利芳(平顶山汝州)

我喜欢夏天的风,尤其是麦收时节的风。记忆中,夏风裹着麦香,裹着布谷鸟清脆悦耳的叫声,从打麦场的一角徐徐而来,给农人带来凉爽和收获的希望。

小时候,每年三夏收获季,是农人们一年中最忙碌的时候。从第一声“布谷”的叫声开始,家家户户都忙着做小麦收割前的准备,一把把镰刀磨得明光闪闪,一个个布袋缝补得完美无缺,一样样农具擦得锃光瓦亮……

收麦前先要收拾打麦场。庄稼人不舍得让每一寸土地闲置。头年的打麦场,收完小麦颗粒归仓后,勤劳的人们就把它所占用的土地重新耕耙一遍,种上生长期较短的蔬菜,到冬天再种上大蒜。端午前后大蒜成熟,人们抓紧时间重新平整土地,用石碾一遍一遍把松软的土地压平再压实,用牛拉着石碾,一圈圈地碾,一圈圈地压实,直到松软的土地变成光滑如镜的打麦场。

“布谷布谷,大麦先熟!”焦麦炸豆时,人们在田野里挥舞着镰刀,抢收着麦子,麦芒扎破了手指,汗水流淌进厚实的黄土,滋润着世世代代耕耘的土地。土地是最令人信赖的,种瓜得瓜,种豆得豆,只要你用心耕耘、耐心侍弄,就会回报你丰厚的果实。

经过紧张的劳动,麦子最终被抢收到打麦场里,一垛垛堆得跟小山似的。开始打麦了,我们全家老少齐上阵,两人运麦秆,一人把麦秆送进打麦机,一人把打过麦子的麦秸运走堆放,一人用木锨铲麦粒。那时,父亲总分给我最轻的活——铲麦粒。即便如此,小小的我拿着高我许多的木锨还是力不从心,总觉得手里铲着的是千斤重担。经过几个小时的紧张战斗,当父亲把最后一把麦秆从打麦机的舌头里送进去,打麦机的肚子下面吐出最后一颗麦粒时,父亲高喊:“断电吧!”打麦机轰隆隆的声音戛然而止。

父亲看着金黄色麦粒堆成的锥形小山,抓一把含在嘴里细细品味,浑身的疲倦和疼痛、汗水和污垢,都消失得无影无踪。筋疲力尽的我顺势躺在松软的麦秸上,一眯眼就睡着了。

“来风了!开始扬场了!”迷迷糊糊间,一阵兴奋的呼喊声惊醒了我。我一骨碌爬起来,高兴地边跑边喊:“夏风来了!夏风来了!”

夏风一来,乡亲们就开始扬场了。那时还没有电动扬麦机,脱粒机脱出来的麦粒里有很多麦糠,需要用木锨把麦粒高高抛起,轻的麦糠顺风刮走,干净的麦粒洒落成堆。风太小,麦糠刮不走,风太大,麦粒也刮走了,于是力度适中的好风就变得极其珍贵。

好风一来,父亲顾不得吃饭,一锨一锨铲起麦粒,高高抛到半空中,哗啦,哗啦,麦子落地的声音竟是那么有韵律。扬场也是技术活,抛得太低,糠出不走,抛得太高,麦粒容易洒乱。父亲总能掌握最好的力度,既快又干净。

叩首,弯腰,铲麦,仰头,抛麦,收锨。父亲看起来是那么谦卑,一次又一次,重复着千篇一律的动作。父亲草帽下的脸庞上满是汗水,脊背被晒成了紫铜色。这样的场景一直会持续到夕阳西下,繁星升起。

母亲把饭送到打麦场里,父亲满足地吃着晚饭。母亲则带着我和哥哥把扬过风的干净麦子装进口袋,拉回家装进粮仓。

现在的麦收季节,有了联合收割机,短短几个小时就颗粒归仓了,但儿时打麦场上那高高抛起的金黄麦粒,那随风飘洒的麦糠,那一垛垛圆圆的麦秸垛,那火辣辣太阳下父亲紫铜色的脊梁,那善解人意不大不小的夏风,永远是我童年最美丽的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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