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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母亲 立一块心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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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母亲 立一块心碑

 

◎甘武进(广东东莞)

歌咏或怀念母亲是文学永恒的主题。于是,我的桌上便有了这本书:以短篇小说写作见长的作家刘庆邦推出的首部长篇非虚构作品《我就是我母亲——陪护母亲日记》。在母亲病重期间,刘庆邦一直陪伴守护在母亲身边,一百多个日夜,15万字的点滴记录,成就了这本不同寻常的日记,是属于作家的一段特殊的心路历程与生命体验。

这部日记体散文分为上下部,上部写母亲患病住院治疗的日子,下部写母亲病重辞世的最后日子;书后附录刘庆邦的短篇小说《后事》,与非虚构的散文彼此呼应,构成完整一体,在阅读上形成互补。作者以冷峻隐忍的笔触写出了陪护母亲日子中的所见所闻、所思所想,视角独特,思想敏锐,一如既往地保持了其写作的深度和力度,时间在现实与过去之间闪回,空间在病房与乡村之间转换,丰沛的情感波涛感动了万千读者。

刘庆邦是从河南煤矿走出去的著名作家,他母亲是豫北农村一位平凡的母亲。当得知辛苦操劳一生的母亲病倒入院,刘庆邦从京城赶赴母亲病床前守护,正是在这样的境遇中,他找到了自己的生命密码。在看似平实质朴、波澜不惊的文字下,通过母亲及姐妹的回忆与讲述,中原大地一角的沧桑变迁、世道人心、风俗人情,在当下与过往的岁月中凸显,堪称一部当代的“世说新语”。同时,在作家笔下,一位散发着女性光辉的中国母亲形象,细雨润物般打动人心。

作者9岁时父亲去世,姐弟六个全靠母亲一个人养活。为了多干活、多挣工分,母亲天天跟男劳力一块儿干活,还被县里作为劳模表彰。母亲用亲身经历告诉刘庆邦,勤劳不只是生存的需要,还关乎人的品质和人的道德。受母亲影响,勤劳在刘庆邦眼里有着特殊意味。所以当有人希望他在书上留下寄语时,他经常会写下“天道酬勤”。刘庆邦还坦言,他的文学启蒙也是由母亲开启的,“母亲不识字,但有文学天赋,讲起故事来让我听得津津有味”。

此书的语言风格简笔记事。语言段落里,以短句为主,人、事、因果这三个因素浓缩于几句话中,非常简练。而在叙事策略上,采取了去情感化的方式,与日记体式搭配恰当。该书由五次获“中国最美的书”称号的设计师刘运来设计,形式的考究呼应了内容的情感起伏,书中配有作者的日记手迹及彩色插图二十幅,四色印制,使得图书的形式撼动人心。

《诗经》曰:“哀哀父母,生我劬劳。”关于这本书,刘庆邦说:“这是我给母亲立的一块心碑。”事实上,这也是一部感恩集,感恩一位平凡而坚韧的中国农村母亲;这也是一部守望集,一位大地之子对亲情、乡情、世情的回眸,从而成就了一次对母亲精诚的情感宣泄。患癌的母亲最终还是走了,但儿子用文字为树起一座丰碑,从而给人向上向善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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