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16版:天天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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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7年12月7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等待雪花叩门

 

■ 曹春雷(山东新泰)

入冬以来,我一直在等待一场雪,一场下得酣畅淋漓的雪。近些年来的冬天,雪总是下得让人意犹未尽,老天爷好像应付公事,马马虎虎落下一些,然后就偃旗息鼓草草收兵了,地上只铺了一层薄薄的白,想堆个雪人都不成。

一个冬天,怎能没有一场像模像样的雪呢?雪是冬天的标签,若没有一场厚厚的雪来标注,那么这个冬天总让人怀疑是不是真正的冬天,是不是冒牌的。

总怀念小时的冬天,那时雪说下就下,鹅毛大雪飘飘洒洒,一会儿就把村庄染白了。树、房屋、田野,还有已经冰封的河流,一切都银装素裹。

雪落在黑狗身上,很快,黑狗就披了一身白,和身边的白狗分不太清了。落在白狗身上,白狗便像肿了一样。狗不时抖抖身子,将雪摇落下去,但很快,执拗的雪又给它披了一层白。它朝天汪汪几声,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小孩子却是喜欢雪的。他们在雪中奔来跑去,扬着手接雪花。冷不丁地,一片雪花还可能钻到他嘴里去。他咂咂嘴,嗯,甜。他盼着雪越下越大,因为那样,他就能堆雪人了。雪把他的头发染成身边老爷爷的那样,也是白的了。

雪落在柴垛上,柴垛便晶莹了,静静地耸立在那里,像是掩藏了一个雪白的秘密。屋顶白了,瓦白了。只有烟筒,依然是黑漆漆的样子,一口口吐着青烟。雪浇不灭,也染不白这炊烟。

树上的鸟巢也落满了雪,喜鹊们不得不时不时站起来,将雪抖落下去。这时候,它就会埋怨自己为什么要建造一个露天的巢呢,开始羡慕麻雀,看人家,躲在屋檐下,风吹不着,雪压不着,多舒适。但当雪停以后,它就会忘记改造自己房屋的誓言,喳喳喳落到雪地上散步,得意地印下一朵朵“梅花”,给雪地盖上一个个自己的图章。

下雪的时候,屋檐下的人也是慵懒的。一家人守着一炉火,可以什么也不干,只是听着外面雪落的声音,说些或长或短的话。那些本来要冒着严寒忙着去赚钱养家的人——譬如说那些走街串巷吆喝着贩卖粉条粉皮或者山货的人,还有那些靠手艺吃饭的篾匠、补锅匠、铁匠……这时也终于可以心安理得地坐在自家炉前,望着窗外飘飞的雪花,自个儿宽慰自己:不是我不想出去,是老天爷要让我歇歇的。

大雪一个劲儿地下,下,下。蹲在屋檐下的老农,端着枣木烟斗,望着纷纷扬扬的雪花,悠悠地吐出一口烟,喃喃自语:这雪下得好啊,明年又会是一个好收成啊。在他的念叨声里,田野上的麦子盖着一层厚厚的“棉被”,酣睡着,做一个关于春天的梦。

有时候,雪下着下着,真的就大雪封门了。但人们不怕,拿着铁锨,在院子里掘出一条条通道来,像是挖战壕一样。自家挖得差不多了,再到街上去挖。家家各挖门前雪,一会儿“战壕”就相通了。无论大雪封几天门,都不怕。面缸里的面早就储备好了,那是入冬前用自家小麦磨的;青菜呢,都在菜窖里,土豆、萝卜、白菜,都有,想吃,下去拿上来就行了;有火炉,做饭不用愁。

夜晚,一家人守在炉前,说说笑笑。炉火很旺,红红的火苗舔着锅底,锅里咕嘟咕嘟炖着的,通常是白菜豆腐,有时也有薄薄的肥肉片。热气溢出来,缭绕在灯光下。男人要喝酒,酒已烫得热热的,酒香氤氲在空中。

外面,雪花正轻叩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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