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黄时节,回到我的故乡许昌县天王寺村。见到家乡亲人和大哥,内心的激动之情油然而生。天王寺村坐落在许昌县小召乡境内,向西距离许昌市魏武大道仅有两公里左右;东边是京港澳高速公路,从麦田里穿越而过。重回家乡,一切没有了儿时的记忆,这里发生了日新月异的变化。
天王寺不仅是一个村庄,而且还是一座寺院的名称。
我小时候很调皮,总以为学习是给父亲学的,背书时糊弄不认识字的父亲,隔着冇着,父亲并不觉察。父亲是个热心人,过年时,总有南来北往的说书艺人住在我家里,父亲忙于招待他们,我热着听戏看戏,正好可以理所当然的不学习了。我大哥爱学习,白天艺人说书的时候,他到村外小河边读书;晚上艺人们睡着了,他才点上豆样微弱的小油灯继续学习,因为和油灯凑得太近,脸上常常有黑黑的灯灰。大哥勤奋苦读,后来成了教师,再后来成了乡里的教育专干,管着一个乡几十所学校。大哥的几个儿子和媳妇,大都是教师,是典型的书香门第。大哥成了乡邻们艳羡的对象,让我也好生羡慕。
天王寺建于魏晋南北朝时期,历史悠久。半个世纪以前,这里破烂不堪,院子里常有黄鼠狼出没。“文革”时期又遭到了彻底破坏,显得更加荒芜。我听说黄鼠狼皮可以卖钱,就和几个小伙伴一起去寺院里逮黄鼠狼,可是我们忙活了好长时间,一只也没有逮着。我经常玩耍,父亲终于对我产生了怀疑,并且证实了我骗他的事情,父亲很恼火,拿着长长的烟袋锅直敲我的脑袋,瞬时头上多了几个包。父亲说,看你还敢骗我!从此我不敢再欺骗父亲,学业也有了较大长进。感谢父亲,没有他的严厉管教,我不敢想象自己能走到哪一步。
和大哥说闲话拉家常,提起小时候的事情,我们哥俩都记忆犹新。大哥已经85岁了,我比大哥小13岁。岁月不饶人,大哥已经白发苍苍,耳朵也聋了。人说,人老耳先聋。我不知道这是否是真的,不敢想象未来有一天,见不着大哥以后,我的心里会有怎样的苦痛!吃饭时,我陪大哥小饮,大哥喝三杯小酒,看起来很开心的样子,笑嘻嘻的,我也很开心,为大哥开心而开心。
前不久,听说天王寺村被列进了许昌市新区,不知道真假,侄子说千真万确。我的心里一阵欣喜,天王寺又要迎来发展良机了,父老乡亲们的生活要再度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了。未来的天王寺村,不管怎样变化,我想还要保持天王寺的名称,给我们这些在外地工作的老人,留下一丝怀旧的根。
握别大哥,依依相惜,天王寺在我的心里,又撒上了几许期盼。我何时再回去呢?
(冯连璋 72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