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明

昨天是聂树斌案复查期限的最后一天，有媒体发布消息称，山东省高级人民法院将复查期限再次延期3个月。这是自去年12月最高法院指令山东省高院复查聂树斌故意杀人、强奸案以来，山东省高院第二次延期复查此案。

实际上，媒体对聂案代理律师采访而做的报道，已经传达出聂案复查没有取得乐观结果的信息。然而，聂案复查以及其后的过程拖得时间越长，就越会引发公众对聂案、对公检法、对法律体系和制度、对中国法治的观察和思考。

从法律的角度看，如果聂树斌案复杂到了让中国一个高级人民法院的法官在法律规定的期限内无法明判的地步，那么，这无疑相当于对法院法官的法律素养乃至个人智识的某种贬低。

就立法精神及其原则而言，法律所规定的期限，都是足以使个案在法律规定期限内所进行的程序中得到公正的结果。法律虽然对特殊个案设定了宽限，但对于适用的个案有严格的条件限制。以此观照聂案，一个从铸案起拖宕了20年、申诉时间超过10年、新证据出现已近10年的案件，在复查期限上屡屡拖延，单从司法技术上看，这样的结果难以服众。

从中国法治建设进程的角度看，聂树斌案从迅速定案到申诉翻案的今昔对比，实际上反映了两个年代之间的中国社会的法律理念、中国司法的人道主义精神以及中国法律程序和技术的较大跨度。讲清楚这个跨度，讲清楚这个跨度两端的异同，是复查、再审如聂树斌案等诸多案件的必要背景。反过来说，复查、再审如聂树斌案等诸多案件，也是对中国法治进程的肯定和加固。

聂树斌案进入复查程序以来，聂案代理律师曾将聂案卷宗中的诸多疑点公之于众。如果这些疑点影响到聂案在复查和再审上屡屡拖延，甚至影响到复查结果，进而影响到再审能否进行，甚或影响到再审结果，那么，聂树斌案的标志性意义将在负面被强化。

聂案复查再次延期3个月，届时，如果不再延长复查时间的话，聂案是否再审将会得出结论。一个从法律程序和技术上讲并不十分复杂的案件，在复查阶段就已显出其棘手的特性，这也充分说明纠正一起案件的过程有多么艰难——当然是法外之难。

聂树斌案拖得越久，就越是没有退路。可以想象，如果复查一年时间之后，案件回到原点，那么，复查案件的法院就必须将案件已有的所有疑点一个一个地向公众解释清楚。这不仅是对公众负责，更是对法律负责，对历史负责。

（相关报道见今日本报A10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