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王德新

2015年，为庆祝北京故宫博物院90周年华诞，故宫博物院主办了一场特别隆重的展览，名字就叫：清淡含蓄——故宫博物院汝窑瓷器展。

这次展览，由故宫博物院主办，英国大英博物馆、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院、宝丰县文物局等协办，规格高，展品多，展期长。中国陶瓷专家、故宫博物院研究馆员、故宫博物院陶瓷研究所所长吕成龙先生说：“汝、官、哥、定、钧窑世称‘五大名窑’，汝窑居首，这是因为汝窑瓷器的釉色独一无二，其他瓷窑都烧不出来。汝瓷的淡天青色釉，冷暖适中，不愠不火，内敛不张扬，在视觉上使人感到非常舒服，体现了传统文人的审美，所以这次展览的名称就定为‘清淡含蓄’。”

明代极其著名的收藏专著《格古要论》里说：“汝窑器，出北地，宋时烧者。淡青色，有蟹爪纹者真，无纹者尤好，土脉滋媚，薄甚亦难得。”说出了汝窑的外在基本特征。汝窑瓷器的坯体都较薄，呈香灰色，中小件均施满釉，器里器外均不露坯，采用支钉工具支烧，即满釉支烧。器物底部有支烧痕，支痕最少3个，多的有5个，6个仅见汝窑水仙盆一例。支痕往往一头大一头尖，大小形状类似芝麻。

汝瓷造型古朴大方，坯体细腻，其釉厚而声喑，莹润而不刺目。大部分器表有鱼鳞纹、冰裂纹、柳条纹、鱼子纹等开片，传世品仅台北故宫博物院藏一个水仙盆无开片，窑址出土也仅有极少瓷片无开片。釉层内有晶莹剔透的气泡，犹如一颗颗大小不一的珍珠，有“梨皮、蟹爪、芝麻花”之特点。

汝窑以名贵玛瑙为釉，色泽独特，有“玛瑙为釉古相传”的赞誉。随光变幻，观其釉色，犹如“雨过天晴云破处”“千峰碧波翠色来”之美妙。汝窑的釉色，说法众多，诸如天青、雨过天青、淡青、卵白、粉青、天蓝、深淡月白、淡青等，从传世品及窑址出土标本来看，天青色是汝窑的基本色调，有的略深，有的略浅，有的质地相对莹亮，有的则温润如凝脂。这些成因，与坯质颜色、烧成温度、施釉厚薄、还原气氛的把控以及产品的窑位有很大关联。

汝窑的釉色温润雅致，与耀州、龙泉、景德镇等重要窑口生产的青瓷器、影青瓷等不同，其温润的质感与釉色也和其“半生烧”的烧成工艺有关，即在烧窑过程中，窑工根据烧造经验，刻意将温度降低，使釉面不至于因火温度过高而透亮，呈现一种温和含蓄的润泽感。这种“似玉非玉胜玉”的质感，正是贵族士大夫和文人追求的审美意境，清淡含蓄，正是汝瓷的内在气质。

汝窑既不以炫色取胜，也不借助图案说话。它一动不动，与你进行心与心的交流。它一默如雷，令你的心情开始颤抖，震荡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