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丽曼
我与叶剑秀先生相遇于笔会、相识于文字。文字里蕴藏着一个人的秉性和心境,彰显着一个人的气质和灵魂,流动着一个人的情感和能量。
近年来,我在心理学的路上渐行渐远,业余时间多是读砖头块厚的专业书籍,少有闲暇亲近文学,能让我惦记着读的文学书籍也少之又少。然而,叶剑秀签赠的散文集《怀念爱》一直放在我的案头,处于重要待读书籍的显眼位置。怎奈每日俗事缠身,无暇品读,每当我的目光落在这本书上,内心就有几分歉意。
2013年的金秋时节,因为特殊原因不能用任何电子设备,只能带纸质书。这真是个好机会,我以静心品读了叶剑秀用纯美、传神的文字铺陈出来的生活画卷。
这是一段久违的 “悦读”时光,专注投入,全然忘我。沉醉地读完了《怀念爱》里的80篇文章,我也跟随叶剑秀的笔触,怀念淡淡的乡愁,感怀浓浓的乡情,欣赏款款的乡韵,体悟穿越时空的乡游,玩味富有地域特色的乡趣,倾听带有时代变迁烙印的乡事。全书六部分构架特色鲜明、画面感十足,从月牙弯弯到月圆如盘,作者似乎走完了一趟心灵回家之旅,通过整合人生历程,完成了人格升华的精神洗礼。
叶剑秀的散文打动我的,是他对生命的敬畏、对弱者的悲悯、对人性的尊重和对亲情的珍惜。他的文字里流动着一股暖暖温情和爱的能量,这种爱的能量贯穿始终,并推动着故事的铺陈和情节的描述。
我多次被作者文字中细腻、真挚的情感而感动得泪眼婆娑。在《青丝华发藏岁月》里,我感受到了慈父对女儿的疼爱和牵挂;在《瓜事》中,我感受到作者用人性的光辉照亮卖瓜父女心灵的豁达;在《老娘饺子》中,我感受到血脉相连的母子之爱。
作者还用深情的笔触讴歌了有情怀、有奉献精神的平凡人物,《下雪白》中那位在寂寞执着坚守的护林老人,《亲人》中与农民结亲帮扶的户籍员周莹……这些人物无不散发着爱的光芒,投射出作者内心的纯美。
最能展现作者人生境界的,还是他对生命的理解和尊重。他视万物为一体的生命观,所有生灵皆是自然之造化。生命是一个大平衡,生命的呈现皆是依“道”而行。
作者的散文用人性之光照亮心灵、激发读者向美向善的文字,富有能量和正气,这是一种阳刚之美;那些承载作者细腻情感的文字,如静水缓流,抚慰读者心灵,滋养读者精神,这是一种静柔之美,散发着中华五千年文化的芬芳,呼应着读书不同层次的审美和精神需求。
作者的散文还彰显出他思考问题的深度,每篇文章皆有点睛之笔,使整篇文章立刻有了神韵。比如《村庄辞典》的结尾:“村庄有村庄的辞典,城市有城市的辞典,勿论优越,原来我们都活在苍天编写的辞典里。”《在草木间行走》的结尾:“大自然的造化,给予了生命的相克,平衡着万物的存在。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人非草木,人亦草木。所有的生灵,在生存的行走中,一路上未必都是美好的风景。”类似的升华之笔不胜枚举,就像一面面镜子照见作者品味生活和思考生活的思想深度。这种能力并非一日之功,在于平时勤于观察、琢磨,方能练就在平凡生活中洞见本质、直抵人性的能力。
一篇文章,思想是灵魂,结构是骨架,而文字表现力便是外衣。人们很难从一个人邋遢的外表看到其高贵的灵魂。同样,人们也无法从一篇表现力枯燥寡淡的文章看到作者丰富的思想内涵。叶剑秀自然深谙此道,他以自己独特的方式给文章穿上别具一格的外衣,以此增强文学表现力和对读者的吸引力。
作者善于用通感和拟人的笔法让文字活色生香。比如写炊烟 :“记忆中炊烟是懦弱的,样子柔软无力,秉性与世无争,任凭风雨欺凌,她都无怨无声……”于是生活中人们熟视无睹的炊烟在作者的笔下,变成了可看、可闻、可听、有灵魂、有性格、有神采的精灵,活脱脱地呈现于读者面前。如此具有带入感和情感张力的语言,自然让读者沉醉。
我与叶剑秀有两面之缘,但是短暂的接触,已让我深信文如其人:剑胆琴心、沉稳内敛、任侠儒雅,便是他给我留下的深刻的印象。也正是如此,使他独秀于文坛,成就一番轰轰烈烈、如诗如歌的文学事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