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沛洁

9月30日，中秋国庆假期的第二天，我独自驾车回老家长葛。近段时间，在工作闲暇或者无聊的时候常常想到家乡。

人常说，回家乡是想念父母了。父亲已经作古十余年了，母亲随我们兄妹在一个城市，可自己仍禁不住想回家，且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像是魔咒，更像是一根没有缘由的绳子牵系着自己的感觉神经。

没有父母在的故乡，回去干什么呢？不知道，没有目的，就是想回去。

从许昌到长葛，原本是国道107直达，也是我跑了N趟的熟路。随着经济的发展，107国道东移到了更远的城外，原来的107国道便成了许昌直抵长葛的市内道路，更名为文峰路。30多公里长的道路，路口均设置了红绿灯，粗略统计一下，不下20个。

万物皆有灵性。汽车好像感受到我的纠结，尽管执着地直奔家乡，可驶到每个交通路口，几乎清一色的红灯，我放慢车速，最终停下。

奇怪得很，先前等红灯难免莫名烦躁，如果再一路通红甚至会迸发路怒症。然而，当天看到路口上方圆圆的红点，反倒滋生几分安慰：可以静静地停下来回忆。苏桥路口、尚集路口、丈地路口……红灯闪烁间隙，我默默地念叨着路口的名字，浮现出当年或骑车或乘车路过的故事点滴及当地同学的轶事。

30多年前，我在长葛高中读书，彼时几乎在城区每条大街都留下足迹。随着经济发展，多年在外工作的我与这个日新月异的城市有了隔阂。我将车速降到了40码以下，摇开车窗，驶过人民路等街道，回忆起当年的街景，好像听到了同学们的打闹嬉笑声甚至呼唤。将车停在一处新建的健身广场，孩子们在篮球场上拼杀得正欢，我视而不见这热闹引人的情形，因为立即意识到此处就是当年县高附近的清潩河河畔：一次次在夕阳下边踱步边记忆当天的学习内容，学累了与同学们在这里嬉戏。

当天，久违的阴雨天里，太阳终于慷慨地露出了笑脸，暖和的风吹着，一如当年，耳边突然回荡起当今流行的歌词：我吹过你吹过的风，这算不算相逢；我走过你走过的路，这算不算相拥……当年的桩桩往事快速而又清晰地浮现在脑海，人影近在咫尺，手几次不自觉地伸出去抓。

每年我都会回一次到两次长葛，或者给父亲上坟，或者应亲戚邻居的红白事。放下手中的工作，怀揣鲜明的目标，急急地去又匆匆地回。当然，其间则雷打不动地看望叔叔和姑姑。此次，尽管依旧重复着探望亲人的功课，然而慢节奏无目的途中，满满的回忆却让探望亲人的大事成了陪衬。

回到平顶山后，假期仍在继续，然而此景却挥之不去，心情舒缓了许多，以至于没有了外出的欲望。这种未有的感觉让我迷惑不已，觉得患上了什么臆想症。

10月6日晚，假期结束的当晚，我习惯性地打开电视，央视频道两位嘉宾正在评论中秋国庆度假的事儿，一位嘉宾回顾总结道：度假多元化了，并不是一味逛景区算旅游，离家10公里以上就算是旅游，尤其是回家乡，把心情放慢，倾听水流的呼吸，感觉风的吹拂，放松平时紧驰的心情……

一席话，醍醐灌顶，几日来无缘由的臆想烟消云散：原来自己是回故乡旅游了，没有目标其实是一种放松，放慢节奏其实就是一种释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