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李玲哲
时空不忘交替,处暑翩然而至。
处暑走在家乡的村里村外,像久违的游子走着、瞧着,时而驻足,时而问询,流连踟蹰,即使心里明白来年还会再来,还是忍不住用秋风梳理,用秋雨清洗,好让暑气自在而往,让秋天舒心而至。
昭平湖的水面镜映着蓝天白云、穿梭而过的飞鸟,回响着拦河大坝上人们“向云端”的歌谣,一派天高云淡、欢送暑气散去之象。
父亲的玉米地就在拦河大坝的脚下,一大片的苍翠挺拔。“稠密地下不去脚”是母亲对父亲种地水平的“好评”。
“赶紧回来再挑拣些能煮吃的,过两天就老了……”母亲的电话照时打来,还强调说,把嫩玉米掰了,也好让其他玉米松快些、有生长空间,在最后这些天长得更饱满。
小外甥穿梭寻找嫩玉米棒子,满头大汗,怀里抱着几个“战利品”,两眼放光,喊着:“怎么这么热啊,什么东西,痒啊……”
“是玉米须、玉米叶划着你了吧?”父亲用镰刀割下掰掉玉米棒的秆儿,归置到地头路边,“养牛羊的人家看到这些嫩秆儿了就会拿回家当饲料。”
“我小时候,这玉米秆儿是不舍得丢弃的。”我说。
“是嘞,那时候都是秋收完了,把玉米秆儿捆成结实的捆儿,拉回家靠在院墙边儿,做饭烧火用,烤火取暖用,用处可多……现在提倡环保,收了统一秸秆还田,做肥料,也不赖,省事儿还干净。”父亲用手抹一下脸上的汗珠子,继续割掰了玉米棒的秆儿,动作娴熟,从容不迫。
“快来看,这些玉米也太嫩了吧,哈哈,还没‘发育’吧。”外甥开心地说,顾不上汗珠子迷了眼睛。
确实,有一行玉米格外瘦弱,不是将要成熟的墨绿色,而是正在发育的黄绿色,小小的玉米棒也是楚楚可怜,刚冒出些许须须,打眼一看就是还没结籽儿呢。
“呵呵,这些是补种的,错过时令了,等大收时吃嫩玉米……大不了当饲料……”父亲耐心地解释。
不远处的树上蝉鸣阵阵,仿佛蝉在赞同父亲的说法。
“处暑花,不回家”“处暑不出头,割得喂了牛”。要是误了农时,不论是棉花还是玉米都不会有好收成,这就是自然之力。父亲这样的农人不会抱怨,而是接受大自然的安排,随遇而安,笑着收获,也笑着度过。
“咦,天黑了!”外甥喊。
“不是天黑了,是要下雨了,走,快回家。”父亲说。
天际的黑云从北边携风而来,我们收拾果实、工具,走出地块,大滴的雨点急急落下,打在身上凉凉的、痒痒的。玉米、红薯、稻子、果树正需要这一阵雨来壮大自己,充盈结果呢,真是应了那句“千浇万浇,不如处暑一浇”。原来,“好雨知时节”,当秋也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