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和平

早上没听到燕语呢喃，起床后打开门，像往常一样瞅了瞅门头上的燕巢，咦，怎么是空的？昨天下午燕一家还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呢，走了？又一想，也许去觅食了，但直到晚上也不见踪影，临睡前我再次用手电照了照燕巢，依然空空如也。

说实话，从早上不见了燕子那刻起，我就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像缺了点什么。燕去巢空，让人顿生别离的惆怅，与燕相处的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这对燕子夫妇来我家门头筑巢已有4年多，记得开始来做窝时，我们全家都很兴奋，很是欢喜。但初来的燕子十分谨慎，只要有人在门前活动，它们即便是嘴衔泥土飞到门口也会转身飞走。稍后，发现我们并无伤害它们的恶意，便渐渐地接近了我们，不仅从身旁飞来飞去，还亲热地用它们特有的温软燕语和我们打招呼，宛若朋友。

新居筑好后，燕夫妇产卵孵化，不久一只只小燕子破壳而出。母燕不停地捉虫给小燕子吃，而我们晴天在门前菜园耕种，雨天在书房读书学习，好一幅“燕子捉虫我耕读，两家和美乐哈哈”的画面。

我们和燕子之间也曾有过误会——去年燕子来时，考虑到小燕子排便正好落在门旁，为了卫生些，我就用一个鞋盒做了个接便器粘在燕巢下方。怎知，燕子起了疑心，立马撤走，即便我把接便器取掉也没回，让我很是失落。欣慰的是，今年春节不久，燕子又来了，看得出来它们对我们撤走了接便器很满意，不仅归巢，夫妇俩还衔泥对原来的巢穴进行了改造——加高加大了。很快，他们产卵孵化，5月初五只小燕子就问世了，那一只只呆萌的小家伙真是太可爱了。可敬的是养育孩子的燕子父母，从孵化一直到把它们喂养到能独立生活，真是“须臾十来往，犹恐巢中饥。辛勤三十日，母瘦雏渐肥”。

让我没想到的是，这窝小燕子长成飞走后没几日，燕子夫妇又开始在窝里孵化。也许是有了第一窝的经验，第二窝比第一窝更顺利，半个月左右，就听到了小燕子破壳而出的叽叽叫声。一只、两只、三只……哦，又是五只！这对燕子夫妇真不简单，今年繁殖了10只健康的宝宝！

与燕为邻是幸福的。看，燕子夫妇比翼双飞多恩爱，轮流抱窝多默契；瞧，它们细心地为乳燕清除身上的蛋壳，不辞辛劳地喂养，多像人类的父母。乳燕憨态可掬，每当我开门时，它们听见动静总以为是父母捉虫回来了，一个个争先恐后张开乳黄色的小嘴叫唤着，当发现不对劲时，机灵的小家伙立马把身子缩进巢中。

有意思的是，我们在观察燕子，燕子也同样对我们有着好奇心，它们由最初的怕，到不时地在身边飞来飞去，叽叽喳喳地打招呼，有时还立在窝上深情地相望，当半掩着门时，它们常常会调皮地站在门上，并探出小脑袋隔着门帘向里张望，仿佛想探一点房东的隐私。

家有娇燕也多了份牵挂。每当出差几日，总有些放心不下，惦记着家中的燕子可好。出差回来，首先要看的是燕子，而此时见我归来的燕子似乎又格外地热情，总是叽叽喳喳欢快地与我打招呼，欢迎我回家。

面对眼前的空巢，与燕的往事历历在目……

亲爱的燕儿们，旅途有风景，但旅途也多艰难，祝愿你们一路平安顺利。期待明年春花烂漫时，我们再相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