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小赛

女人都喜欢首饰，我也不例外。在我的“百宝箱”里，收藏着一对纯银耳环，名曰“凤回头”。虽算不得昂贵，但却是我的最爱，空闲时我常会拿出来，一边端详，一边用洗银布认真擦拭。

记得那年八月份，天气较热。从张家界开往凤凰古城的大巴车，穿行在崇山峻岭间，长时间乘车，乘客都昏昏欲睡。恍惚间，觉得车停了一下，以为到了目的地。抬眼细看，一位女孩走上车来。自称小“lao”（音“烙”)，苗族人，是下个行程的导游。女孩长相一般，但她佩戴的一套首饰却深深地吸引了我，我顿时睡意全无。

导游戴的那套银饰名叫“凤回头”，是苗族特有的首饰式样，采用拉丝工艺制成。融合了南方少数民族的“耳档”、北方少数民族的“跳脱”以及从古代饰物中沿袭而来的 “步摇”和中国传统的凤纹。凤冠小巧，凤翅舒展，凤尾由四个扇形层层叠加，底部并排挂着数个水滴似的坠子，凤头向身后回望，似依依不舍、无限留恋。在光线的照耀下，银饰熠熠生辉，闪耀着银子特有的光芒，纯净洁白，随佩戴者身体活动而微微颤动，素雅灵动。

关于“凤回头”，有一个美丽的故事。

据说，著名文学家沈从文对张兆和一见钟情，多次写情书追求，但张兆和毫不理睬。他找到当地最好的银匠，精心打造了一对回头的凤凰，寄给了张兆和，并附书信一封，上面仅有10个字：“婷婷人独立，惟愿凤回头。”出乎意料的是，张兆和第一次回了信。沈从文写了几百封情书，终于抱得美人归。“凤回头”，也成了这款首饰的专称。

苗族人喜欢银，热爱银，无论男女都佩戴银饰，有无银不成婚的说法。婚嫁时，男方都会送给女方银器银饰，尤其少不了作为定情信物的凤回头首饰。也有女方父母陪送凤回头银饰的，寓意出嫁的姑娘要记得娘家，经常回家看看。

也许是被沈张的爱情故事感动了，也许是因为我的名字中恰巧带有“凤”字，也许是觉得“回头”二字别有深意。一向节俭的我，用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一对凤回头耳环。

家人都唤我乳名“凤”，佩戴着那对凤回头耳环，无论身在何方，似乎总能感受到家的召唤和牵挂。同时，也是对自己的一份警示：在纷杂的尘世间，在漫漫人生路上，当各种欲望膨胀成一股强大的浊流冲击心灵时，当声色名利等各种诱惑迷乱心智时，要记得放慢脚步，时常回头看看来路，以免迷失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