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魏益君
不知从哪一年开始,随着我们家党员数量的增多,老父亲就宣布成立了“家庭党小组”。
每年七一,父亲总是郑重其事地召集我们回家开“党小组会”。在我们家,除了老母亲和几个年龄小的小辈们不是党员,其他家庭成员都是。
老父亲是新中国成立初期的老党员。大哥二哥他们两人也有着二三十年的党龄。小辈们的思想比较激进,有的在大学就入了党。这样,我们家的党员结构就分了层次,“党小组会”既是组织生活会,又是家风研讨会。
我们家的七一“党小组会”,是老父亲一年中最为重视的,除了每个人汇报工作和思想,就是开展批评和自我批评。每次的“党小组会”,二哥是帮助的重点,他平时好喝酒,有时还喝酒误事,耽误工作。只要父亲点出二哥的毛病,首先跟着开炮的就是二嫂,说二哥因为喝酒不仅影响工作,还耽误过孩子的家长会,家务活也很少搭手。这要在平常,二哥的炮仗脾气肯定接受不了这些批评,这种场合他只有虚心接受,努力改正。要不然,正统的老父亲不知要和他单独谈话多长时间呢。有了这次帮助,二哥喝酒就真的会改正一段时间,对工作和家庭的责任心也有了。
第二个需要帮助的就是大嫂,大嫂好时髦,弄得家里的衣柜像个商场。那次回娘家,老妈拿钱让她帮着买台微波炉,她居然因为看上一件衣服把老妈的钱也搭进去了,惹得老妈好一通怨。针对大嫂的问题,老父亲一本正经地说:勤俭节约,艰苦奋斗是我党的优良传统,作为一名党员,不能奢侈浪费,更不能奢华。大嫂听着,一个劲地点头,因为她知道,如果自己态度不好,正统的老父亲会把这事说到单位。当然,这样的帮教过后,大嫂就会收敛许多。
其实,我家的“党小组会”并不只是这些帮教,在老父亲的倡议下,我们每个党员给灾区捐过物,给老家村里修路捐过款。
每个七一,在外读大学的小辈们有的也回来了,所以“党小组会”上,那些在大学入党的小辈们会得到老父亲的连声表扬,表扬得那些小辈们摩拳擦掌,浑身有劲。
最后,“党小组会”总是在非党员老母亲“开饭了”的督促声中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