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华

以前是不爱去菜市场的。后来，看到别人引用古龙的话：一个人走投无路，一心想寻短见，就让他去菜市场。

专门去查证，发现这一句话是有原文的，出自《多情剑客无情剑》：“走投无路的铁传甲无意之中走到了菜市场，抱着孩子的妇人，带着拐杖的老妪，满身油腻的厨子，各式各样的人提着菜篮在他身旁挤来挤去，和卖菜的村妇、卖肉的屠夫为了一文钱争得面红耳赤，鲜明而生动，他的心情突然明朗开来。”

脑补一下现场画面，艳阳高照，天空瓦蓝，菜市场里众生喧哗。熙熙攘攘，人来人往之中，孤独的铁传甲突然醒悟了：凡夫俗子的生活，也自有它令人眷恋之处。

十几年前，去菜市场买菜也是别有风味的。我总是喜欢找相熟的卖家买菜，那时付钱都用现金。有一回，林一人去买菜，碰巧也在我买菜的那家，买完菜，人家对他说：“你老婆买菜从来不挑，也从来不问价钱的。她信任我呀。”作为理工科直男的林，被雷到了，问：“你怎么知道谁是我老婆？”卖菜人笑言：“你老婆每次一打开皮夹，我就能看到你照片，我见过你很多回啦。”

菜市场的故事，总是有血有肉的。

索性再把时间往前推。小时候，父亲和母亲总爱在饭桌上讨论各种青菜的口感，我很不耐烦。在我家，父亲负责每天买菜，买回来的，永远是那么几样菜。在我嘴里眼里，青菜就是青菜，又不会是肉。现在，我才明白，同样是青菜，由于不同的品种、不同的节气，口感会有好大不同呢。明白这一点，我也到了父母当时的年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