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朝阳
过年,正在悄然发生着变化。
伴随着春晚己亥年钟声的敲响,走向大街,欲看那“爆竹声中一岁除”“火树银花不夜天”的欢闹,闻那遍地硝烟弥漫放鞭炮的味道,觉得那是陈旧布新的暮鼓,那是春姑娘来了的哨响。可是,此时大街上人影稀疏,偶尔的车辆从眼前一晃而过,时空又恢复了寂静。
为了减少对生态环境的污染,河南禁放烟花爆竹,中原大地很多地方自古以来过年放鞭炮的习俗戛然而止。其实,有没有“规定”,随着经济的发展与文明程度的提升,一些该消除的现象也会像水流一样,化解到历史的长河之中。
最直观的是备年货。从老祖宗流传下来的“二十五(腊月)割豆腐,二十六割块肉,二十七杀只鸡,二十八贴花花,二十九挂灯笼,三十儿包扁食儿”的年俗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每逢过年,家家户户杀猪宰羊磨豆腐,支油锅、蒸馍、剁饺子馅,一派热气腾腾的景象,再转化到改革开放经济腾飞,大街两侧摆放的一道道礼品构起五光十色的“城墙”,都是一种历史记忆符号。国家的长治久安,老百姓的物质富足,发展至今,已经“天天都是过年”,很多人不需要再备年货了。
还有拜年。从大年初一走村串户到寄贺卡、打电话,从打电话到发手机短信到微信、视频,再到今年又冒出个“拜年红包”,一路跟随科技发展花样翻新,惊奇连连。
感受最深的是聚餐。过年就是休养生息,平时各忙各的,匆匆忙忙,利用这个间隙,亲朋好友们难得一聚。“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属于历史的情调;大鱼大肉,划拳猜枚,酩酊大醉,这是一个时代脱离贫困的标记;这些年演绎到结伙出游、海边度假,帐篷一搭,葡萄美酒夜光杯,晓风晨雾白鹭飞,实现了天人合一。但不管什么方式,亲朋好友温馨小聚还是不能少的。昨天参加一位朋友的聚餐,参与者有官员有平民、有年长有青壮、有标男有美女,但入座时各随其便,不分贵贱、不分年龄、不分性别。若说香港大亨李嘉诚请客按抽签排座次够有创意的话,这样的聚餐和而不同,实现的是人与人之间的平等交流,使人更感亲切与自然。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又不同。过年不是年味淡了,而是生活本身即变化。“以古人之规矩,开自己之生面”,传承中华文明,辩证取舍,推陈出新,与时代发展同频共振,与人民需求和光同尘,岂不快哉乐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