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留强
雨后,偶然发现院墙上趴着一只蜗牛,它像一只灰色的纽扣紧紧吸附在白色的墙壁上,身后留下了一条曲折的攀缘之迹。
一只渺小的生物,没有强壮的体形,却名列为牛,让人不敢小觑。我盯着这只蜗牛,当时就惊叹它的耐力。以后,每每路过此处,都看到它在墙上静静地伏着、伏着,纹丝不动的样子。其实,它在悄声无息中已经向上挪动了,只是不那么引人注目而已。
小时候,看蜗牛无腿无脚,不知道它是怎么爬行的,后来上了中学才知道,每个生物都有自己独特的生存方式。蜗牛的行走,是靠足下分泌的黏液来降低爬行时的摩擦力,一点点向前挪移。它走累了需要休息时,同样会分泌出黏液,形成一层干膜把壳口封闭住,全身缩藏于壳中,然后美美地做个好梦。待一觉自然醒来,重又抖擞精神,继续往上爬。
有一天,我发现了奇迹——这只蜗牛已经爬到比我个儿还高的墙面上!
我驻足凝视它许久。小小蜗牛,没有尖爪利趾,要爬上近两米高的区域,该需要多少时日,花费多少功夫啊!我又一次对这个小生灵生出一种敬佩之情。在光洁的白墙上,它吃什么喝什么,最终又求索什么呢?
蜗牛是坚韧的,它不声不响、不愠不躁,背着重重的壳,在太阳还未升起时就打点行装出发;蜗牛是执着的,它丝毫不理会身边那叽叽喳喳、冷嘲热讽的黄鹂鸟,它有着自己的目标理想追求,在别人耍高腔唱花调悠然休息时,它心无旁骛一步一步向上爬行,尽力描绘着自己的生命轨迹。冷眼漠视、安逸度日的人们,当有一天终于看到蜗牛爬到令他们仰望的高度时,才顿然感到这是一种多么博大的潜力和深厚的耐力啊!
面对墙面上这只小生灵,我羞愧难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