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旭东

正是麦收的时候。岳父家人手不足，我去帮着收麦子。骑电动车走在通往郏县李口镇的公路上，看到大片小片的麦子摊在公路上晒着。但见一名青年女子在路上摊麦，她手拿桑叉一边挑麦秸秆，一边唱着戏词，声音里满是磁性，走出老远那声音还往耳朵里飘。

前两天打电话回家，方知家里头收麦收到大半夜才回。大姐夫回去帮忙，我算放下了心。后来，接连两天阴雨，把地湿了个透，墒情应该很好的，便计划回家种秋。

到家时，已近中午，大门上还挂着大锁，门口修车铺的闯叔说伯和娘去东山上种玉米了。闯婶说：“回来了，把大鱼大肉好吃的带回来，就别下地了！”

我说：“回来就是干活儿的！”笑着骑着电动车奔东山去了。

雨后的山路很是坎坷，水洼埋在麦秸秆下面，软软的，不时溅出泥水来。伯和娘就是沿着这条路上山的。山上的玉米还有三垄就种完了，我赶忙接过开始搂地。问问娘才知道，因为地太湿，机车不能来播种，只能靠人工了。

吃过中午饭，娘在邻居家找来了手扶播种机，需要两三个人在前面用绳子牵引，后边一人双手扶着播种机往地里面按，才能完成播种。

我问娘，能不能用电动车在前面拉，伯听见了说：“谁家用电动车了，就你能。”娘却说：“想试试也行。”我们推着电动车播种，东边地里邻居看到了，稀罕得不行，说，“这孩子真能。你看种得多快，比用牛快多了。”

骄阳似火，下午3点多，我们头戴草帽下地了。这是在水渠边的一块地，水渠只剩下百十米的残躯留在地头，距河边也有百十米。伯说，渠边的地不算大，几块较大的还得两天才能种完。

晚上7点种完地，骑电动车回市区去接俺媳妇小娜，因为穿着短袖，回家的路上又冷又饿，便提议在路边找个饭店吃饭。车慢下来，一路寻去，有烤羊肉的味道飘来。想不到在远离市区的村庄还有烤羊肉串的。进到屋里，竟温暖如春。

回到家里，已是晚上10点多钟。浑身疲惫不堪，带着这身疲惫和满足酣然入眠。

第二天天未亮便起身，娘拿着麦子去村里换烧饼，我做早饭，小娜洗衣服，伯照旧喂牛和猪吃食儿。牛的饲料需要煮一煮，伯在院子里的灶台上烧柴煮饲料。家里一头母猪和它的9只幼崽分圈喂养，一条可爱的小狗拴在牛圈旁，以警戒不测之人。12张嘴就靠这老两口日夜喂养着。这几天猪肉涨价，娘说，这一回猪娃能挣住钱了，去年至今，好几窝猪娃都没有挣钱，赔钱、赔力气。

第二天的活儿很顺，娘和小娜清理垄里面的麦秸秆，我和伯播种玉米、花生。忙到晚上7点多钟，两大块地都种完了，比预想的时间提前了一半。

晚上，回家洗了个凉水澡，仰面躺在院子里的小床上，舒服！天空就在眼里，橘红色的翔云丝丝缕缕从明净的天空慢慢向东飘去。树上的大鸟小鸟在树枝间起起落落，呼朋唤友。院子里的香椿树叶被灶台里面冲出的浓烟吹得翻滚不已，这是伯又在为牛和猪煮食儿了。

牲口是必须喂的，人吃的却没劲儿去做了。我把锅放到灶台上生火做饭，过一会儿，伯过来看到火烤住锅耳朵了，就动动锅，一端锅，竟是轻的，原来是我心不在焉，忘记向锅里添水。幸而发现及时，不然，锅毁了，饭吃不上，日后此事还会成为笑谈。

日子就是这样，忙碌着，辛苦着，疲惫着，有播种也有收获；收麦和种秋是亲情的张扬；希望和成熟，是以劳碌换取的。回来时，娘又让带上家里的白面、绿豆以及换来的烧饼等食品。

天下的父母，不论年纪有多大，始终在养育着我们、牵挂着我们，他们用勤劳的品质、博大的厚爱、宽广的胸怀培养着我们，我们用什么来报答呢？家里的父老啊，你们始终也是子女的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