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6版:落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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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下一篇4 2017年5月16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五月鸣蜩

 

◎陈鲁民

《诗经·豳风七月》说:“正月开岁,二月绀香,三月桃良,四月秀蔓,五月鸣蜩,六月精阳,七月流火……”这里,单说这“五月鸣蜩”,即蝉开始叫了。这小玩意儿,是个苦命的主,要在暗无天日的泥土里熬上好几年,才有出头之日,一露头又是险象环生,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且不说,还有喜欢把蝉当美食的老老少少,一不小心就“挂”了。因而若是偶尔叫上几声,倒也不招人烦,算是提醒人们,入夏了。可要是一直叫个不停,那就讨厌了,但这也是季节变更的内容之一。好在,五月蝉鸣还只是个开头,没那么闹人,是为初夏唱的一支催眠曲。

法布尔是理解蝉的苦衷的,在《昆虫记》里说:“四年黑暗中的苦工,一个月阳光下的享乐,这就是蝉的生活。我们不应当讨厌它那喧嚣的歌声,因为它掘土四年,现在才能够穿起漂亮的衣服,长起可与飞鸟匹敌的翅膀,沐浴在温暖的阳光中。什么样的钹声能响亮到足以歌颂它那得来不易的刹那欢愉呢?”

古代诗人也对蝉鸣格外青睐。在他们眼中,蝉靠餐风饮露为生,是高洁的象征,故咏之颂之,或借之寄托理想抱负,留下了很多名篇佳作。名气最大的当然是被称为唐代咏蝉诗之“三绝”的虞世南的《蝉》,骆宾王的《在狱咏蝉》,李商隐的《蝉》,都是借咏蝉以寄意的名作,但旨趣迥异,各臻其妙。清代学者施补华《岘佣说诗》中对此的评论可谓入木三分:“同一咏蝉,虞世南‘居高声自远,非是藉秋风’,是清华人语;骆宾王‘露重飞难进,风多响易沉’,是患难人语;李商隐‘本以高难饱,徒劳恨费声’,是牢骚人语。比兴不同如此。”

蝉本无知,鸣叫乃本能之音,然却有人闻蝉鸣而愁,只因自己心中有愁,正如宋人杨万里所诗:“蝉声无一添烦恼,自是愁人在断肠”。王国维则在《人间词话》里进一步概括分析说:“以我观物,故物皆著我之色彩。”当然,达观的诗人更多,南朝梁·王籍的名句 “蝉噪林愈静,鸟鸣山更幽”,达到了物我两忘的境界,富于哲理,被认为是咏蝉诗里的千古佳句。

蝉鸣声里,石榴花开了。其他花卉大都在三四月开放,唯有石榴花在五月才姗姗来迟,也正因为其一花独放,更引来文人骚客的关注和钟爱。在朱熹笔下,“五月榴花照眼明,枝间时见子初成”;在欧阳修眼里,“五月榴花妖艳烘,绿杨带雨垂垂重”;王安石的最为传神,“浓绿万枝红一点,动人春色不须多”。

蝉鸣声里,农夫进入辛苦的季节。五月,南方忙着耙田插秧,农人顶着烈日,泡在水里,干半天下来,腰都累得直不起来。北方则开始收割麦子,白居易《观刈麦》里写得详细:“田家少闲月,五月人倍忙。夜来南风起,小麦覆陇黄。妇姑荷箪食,童稚携壶浆。相随饷田去,丁壮在南冈。足蒸暑土气,背灼炎天光……”好在如今都实行了机械化,收割机唱了主角,农民的日子比过去舒坦多了。

五月鸣蜩,这是生命的宣言,也是爱情的召唤;这是大自然的馈赠,更是造物主的杰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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