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6版:落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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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4 2016年11月29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南丁走了,大树还在

 

○曲令敏

听闻南丁先生仙逝的消息,心中钝钝地痛。自知才疏学浅,勉强可以算一个新闻人,作家这一行始终在门外,从这个角度讲,我只能痛在心里,没有资格撰文说些什么。

也许是读了李佩甫先生的深情文章,夜来有梦,美丽而奇特:一群人在海边,水天一碧,云朵与海浪俱白。身后有山,明崖幽壑,满目葱郁。远处有帆影飘过,阳光盈盈,清风习习。南丁先生凭栏而立,衣衫飘飘,面红肤白,目光清澈,比我第一次见到他时年轻得多。也不知是一个什么活动,其间人物,谈笑风生,不是凡常的美好。勉强可以形容的只有红楼梦中那句话——意绵绵静日玉生香,对了,就是玉生香这三个字。在梦中,我远远地站着、看着、听着,由不得明眸流转,青丝飞扬……

醒来月光正蒙蒙,我心中很是诧异,年过花甲,好久都没有做过这般光色明艳的梦了!细寻思,只能说是缘分所至。正好比蒋勋说红楼梦时说到贾宝玉与北静王,虽然只有匆匆两面,不了而了,那也是千百年修得的仙缘。

我与南丁先生只有浅浅几面之缘,但每次见到他,都会莫名的心生欣悦。我不说敬仰,因为对于我来说,这莫名地欣悦淡淡如山光水色,远远大于敬仰。在我的眼里心里,先生就像一棵大树,言谈举止自有一种常人莫及的天然纯净的形态。若说这形态是后天修为,不如说是天性使然。我一直相信仁善与辽阔是一种生命基因。回望平生,我遇到过不少让我心生敬仰之人,但作为大树一样的存在,人格人品又饱满又温润,没有丝毫让人不舒服的瑕疵者,仅先生一人尔。

说来好笑,我很早就认识了南丁先生,迟至今时,读到大河风平台上的悼念文章,才知道这位父兄般的长者曾经是省文联主席、党组书记。他的慈爱与谦和,让人只认他是一位至亲之人,自然而然忽略了他的社会身份。

记得当年要出一本关于饮水工程的报告文学,也就是后来的《对起百姓》,先生点名让我写宝丰观音堂水利站站长杨石头。我觉得这件事太隆重,怕自己写不好,就找到一位军旅作家,让她执笔。可杨石头的事迹太感人了,采访回来,我也忍不住写了,由《平顶山日报》整版刊发。而我那位穿军装的朋友小说虽然写得不错,毕竟没有农村生活经历,她那篇报告文学因为这层隔膜而差强人意。水利局的主管人员跟我商量,想报送我写的那篇,我没同意。既然请了人家又不报人家的文章,这怎么可以呢?现在回想,我是无愧于朋友了,却大大辜负了南丁先生的信任。

但是先生没有半点不悦。

我每次见到先生,或远或近,都会感受到一种和煦,且因睿智而明亮。那年在信阳参加散文年会,听先生唱民歌,词有生疏,情却款款,让人联想到苏金伞那首《埋葬了的爱情》,脑海里掠过的是先生潋滟的韶年风华,虽历经风雨而清爽如初。心想,这样的人是可以战胜时间而永远年轻的。

那年在嵖岈山,我与他的夫人张颖结伴爬山,先生没有同行,我感觉就像与他同行一般。心中为先生又有了这么年轻的夫人而高兴,还隐隐生出一种难以说出口的念头,眼前这位南丁夫人比我还年轻呢……

那年去郑州参加文艺界的年会,会后我趁先生等车的时辰,坐在他身边滔滔不绝,他一如既往满面含笑地听,了了的插话都是你字开头。后来请先生上车的人对我翻了个白眼,我才醒悟先生已是耄耋老人,自己真是没眼色到家了。

见先生最后一面是在五四诗人徐玉诺的研讨会上,吃早饭的时候我一眼看到老人家,情不自禁跑上去抱了抱,旁人不由惊呼,觉得我太张狂了吧。至于我,那是再自然不过。却不曾料到,这一面即是永诀!

能梦到先生真好,梦境再次告诉我,世间的情意原本是多层次的,丰富到无以言说。若从量子层面理解,我和南丁先生的几面之缘,也是因缘际会的必然结果。也因之,对于先生的离去,我不再感到疼痛与缺憾。他只是脱掉了今生今世的旧衣衫,回归多维的自由自在的量子态罢了。

先生走了,大树还在,我还能苛求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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