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6版:落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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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4 2015年3月17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早春物语

 

张振营

喜欢步行上班。每天顺着湛河河堤走路时,见得最多的就是柳树。忽有一日,低垂的柳丝拂到脸上,拨去时分明看到枝条上冒出许多柔媚如米粒一样的嫩芽,嫩芽是那种鹅黄。第二天再经过,远远的,那一行行柳树上已沁出淡淡绿意,养眼养心,让我想起婴儿纯净清澈的眼睛,想起湖水轻盈欢快的涟漪。我的精神也为之一振,感觉阳光慢慢变得温暖起来了。原来,冬天是从柳树的新绿上渐渐隐去的。

春天的柳树一天一个样,就像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先是“柳条百尺拂银塘,且莫深青只浅黄”,接着“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再接着便是“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

喜欢柳,不仅仅是因为它的秀丽,更因为它与生俱来的随和秉性。在田间地头,柳树能随形就势,连绵起伏。在众树眼前,柳树从不张扬,总是低着头,从不炫耀自己身姿柔嫩和轻巧。在河边湖堤,柳树默默挺立,含情脉脉,为春天无私吐露自己的绿意,却无百花争艳哗众取宠的浅薄之心。

有时,我在想:如果没了柳这种柔媚的树种,河湖及公园或许就变得呆板无趣许多。

今年的冬天不太冷,春也来得早。春风还未吹绿大地,在白龟湖、在白鹭洲,一树树梅花却早已洋溢着五彩,荡漾着芬芳。假日的一天,去白鹭洲国家城市湿地公园散步,还未见梅,一股浓浓的香味便弥漫而来。“春为一岁首,梅占百花魁”,在二十四番花信风中梅花是“东风第一枝”。

“妈妈,妈妈,快过来看,好漂亮啊!”一位七八岁的小女孩边跑边指向前方说。我顺着小女孩手指的方向,只见前方一片梅林,花儿初绽,在阳光的照耀下,格外惹人喜爱。

梅花已经绽放的片片花瓣好似红蝴蝶、黄蝴蝶一般在微风中翩翩起舞。还没有绽放的花骨朵则像黄豆粒一般,“站立”在细细的枝条上。清香弥漫,沁人肺腑,让人惬意。

中国人对于梅花普遍怀有一种特殊的爱恋之情。应该说,没有哪一种花像梅花这样享受着众口一词的好评。其实,就梅的形象看,若是在花中“选美”,她是无论如何难当花魁的。那薄如蝉翼的花瓣,稀疏的花蕊,淡淡的清香,在众香国里,绝对难以招人眼目。千百年来,梅之所以让人咏叹,多半是源于她的品格。梅花的韵致高格、清雅幽香便往往被人们寄寓远大的志向。因此,“品逸如梅”常常被用作对一个人品行的赞誉抑或是自励的标准。“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说的就是梅花的坚守。她独守清寒,就是为迎接春潮滚滚。

迎春花

走在熟悉又静谧的林荫小道上,两旁的树木了无生机。在转身回眸之间,我突然看见一片惹人的黄。就在这棵树与那棵树之间的空地上,一丛枝条上开了黄豆般大小的小黄花,在清冷的风里,有些犹豫、有些忧戚地开放着,不浓密,甚至还有点稀疏。这不就是迎春花吗?我心头一热。

我被她的美丽所吸引。迎春花在晨风中摇曳,如仙女蹁跹,带着轻盈妖娆。黄色的小花朵,井然有序,清新而安静,淑娴而典雅。虽然没有寒梅的清香,但她是阳光的颜色,只有金黄的朴实与无华。她以特有的姿态和果敢的勇气,在料峭的寒意里与梅同路报春。

迎春花俏俏地开放,她不是等待桃花李花的绚烂多彩,她是独自演奏着春天的序曲,她知道,序曲之后会是一个万紫千红的春天。

小麦

古往今来,在人们咏春的诗篇里,很少有人写麦子。

麦子是寒露时播下的,预示着它一出生就要面对霜寒。在树叶凋零时,各种绿叶农作物秋天清场后,嫩绿的麦子就隆重登场了。它刚刚破土而出时,绿中还带着鹅黄,稀疏单薄,有点弱不禁风的样子。如果你真的以为它是柔弱的,那就大错特错了。

寒风来了,它摇摇身子,打了个冷颤,挺住了;大雪来了,它抖了抖精神,咬紧牙关,顶住了。麦子从秋霜开始到料峭的早春,一直在和严寒搏斗。在倔强的抗争中,它是胜利者,从鹅黄变为深绿,从稀疏变得稠密。

春天来时,如果你是在农村,略微低一下头,就能看到绿色的麦子。麦子从出生到成熟前这一时期,一直是绿色。这是春天的主色调,有春色就有农人的希望。

梅花报春有点妩媚,柳色报春有点张扬,麦子也在报春,它以一种谦逊的姿态不声不响地把枯叶退去,以青翠油亮的装束闪亮登场。这一点,勤劳的农民看到了,于是就做春耕的准备了。

喜欢麦子,因为它的坚持、坚守、坚强、坚毅,迎来了自己的一片春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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