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旭峰
坐在通往尧山玉皇极顶的缆车上,像一只鹰隼在飞,原来我的恐高症并不存在,我是自己的敌人。
深秋的手随意在山中涂上几抹金黄,如油画般流动的质感。雾一阵阵簇拥过来,扑向我,蒙住一双惊喜的眼,似乎让我猜猜山中那个虔诚的石人此刻在何方。风声致意,它们的语言来自这山水、这浓重的思潮,沾满清新的气息,柔情蜜意,云雾是姐妹。你尽可放松紧张的心,身外的流岚是画眉,我是一撇后留下的飞白,在山涧寻找最美的画布,急于落地,表达我对尧山的亲近。我起伏不定,如山涧一只跳跃的松鼠。
来之前我先去山脚下一个叫沟河南的小村子,碰见了玉皇极顶上的清洁工王永志,他把大部分时间给了尧山。问起尧山啥最美,老王开口说雾。理由很简单,下雪路滑,下雨淋得人没劲儿,雾里虽说啥也看不见,但走近了猛然看清楚一个人,那才真叫高兴。仔细想想,老王的话极具哲理。
下了缆车,到玉皇极顶还有崎岖山路要走,悬崖低栏,石拦树挡,一路上心悸胆寒。越向上走雾越大,仿佛世界里只剩下自己,无尘无欲。雾是尧山的轻纱薄衫,无数精灵隐遁其间,在另一个隐秘的世界细致入微地生活,年年岁岁,贴近本真,进行各自的命运长征。
“石人你在哪儿?”我在玉皇极顶长长地喊,远处隐隐约约许多声音在回应——“我在这儿——”万马奔腾,一波接着一波,回荡在天际,绵绵不绝。他已等我千载万年。
云雾里,石人朝我走来,我已感触到他胸怀里蓄存久远的炽热,汹涌澎湃,颠覆丑恶和荒凉,化作吟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