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沛洁（河南平顶山）

2月5日，来海南避寒的第三天，天空下起了雨，就呆坐在阳台上，趁机给自己的身心放个假。

屋外的阳台，虽然与北方家里阳台方形无二，然而正如小区伊比亚河畔的名字一样，弥漫的是欧式设计：三面临外的阳台墙高低不一，两个拐角处，低矮的底部外墙拐角巧妙地加高，分别如半个椭圆对折转弯，外墙上面镶上了约半米高的铁栏杆，上部巨大的镂空空间，细细的竖条金属线自下而上穿至屋顶，当中一条同样细的切割线横穿，既组成了经纬，又起到了物理学上的固定作用。睁开眼睛，屋外不规则堆着白云的蓝天或者洒着雨丝的灰色幕布则像天花板上变幻的魔画；闭上眼睛，就能嗅到阳台外密密的绿树叶子送来的带着甜味儿的气息，向前用力再嗅，鼻尖上就能碰到轻轻摆手的柔柔叶片，甚至听到了她们的笑声。因为密密的叶子有些已经透过经纬网将头探了进来，在天花板的魔画上开心“涂鸦”。

10年前第一次见到这座阳台的情形，至今记忆犹新，就如到异域海岛一样，被它的欧式风格及其“切”出的魔画深深吸引，装修房屋时，特意保留了阳台的原汁原味……

搬把椅子，静静地坐在阳台上，外面的绿树已经长大，雨滴斜落在叶子上面发出滴答击打声后滚落下来，似乎带着几分翠色。

虽然已是立春的第二天，家乡却依然如寒冬，气温低至零下10摄氏度，抖音里播放着高速路上因雪滞留归家游子的揪心场面，自己眼前的树叶依然如夏日般茂密油绿，不由一次次加重了季节的错觉感，将自己一遍遍推入混沌境地。

阳台外叶子尽管同样密同样油绿，但枝有高低叶片有大小，显然不同树种，但是几乎叫不上名字，像扇子的似乎是芭蕉或者棕榈，其余相似的干脆不想了。几只松鼠突然出现在树枝上，欢快地蹦来蹦去，有一只还瞪着小眼睛与我对视几秒后，又羞涩地消失在视野里……

岂止是季节偏差树种不分，连东西南北方向也不断变幻，明明早上太阳从阳台左边出来了，却偏认为那是西边。距离自己最近的小区大门，头天认准了是南门，一觉醒来，又变回了北门。小区里众多的欧式楼房，一楼镂空，单元出口达到七八个，去邻楼亲戚家串个门，回来就得努着力才能找回来；自己晴天停的车辆，下场雨后再找，就如同盲人般将附近停车场找个遍……

置身于错乱的季节、不定的方向、难以捉摸的停车场的环境里，没有慌乱与焦躁，却多了几分的恬静，睡得香甜舒畅，这可能也是当年那个爱种菊花的陶翁在桃花源里慨叹无论有汉、不知魏晋的妙感吧。因为他定知道，无论身置何处四周如何变幻，天上有云就会下雨，太阳当空就是朗朗乾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