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常人而言,行走是再平常不过的动作;对白海鹏而言,一步一挪,几乎耗尽了力气。
因小儿麻痹症,他自幼失去站立能力,如今身高约1米,体重不足50公斤,身体像“长”在板凳上。毋庸赘言,这种步履维艰的人生,不少初见者尽管极力掩饰,眼神里也会略带惊讶,同时怜悯之心油然而生。不过,这种惊讶和怜悯,对他并不显得一定友好,因此,我们很难想象,他55岁的人生旅程里,要耗费多少精神和力气。
然而,正如泰戈尔的诗句:世界以痛吻我,要我报之以歌。他自打成年即学会修鞋手艺,在外摆摊挣钱,与母亲相依为命,坚强勇敢地面对生活。虽然他要耗费更多力气才能达到常人的生活水准,但他并不缺爱。母爱的光辉是他行走的勇气,是他为生活拼搏的动力。在这一点上,他是富足的,因母亲给予的爱而富足。
孰料,屋漏偏逢连夜雨。就是这样一个人,生活还要扬起无情的鞭子。7年前,母亲突然瘫痪,他不得不收起鞋摊,回到家里全身心照顾母亲。每天,他为母亲穿衣、洗漱、喂饭,为母亲按摩、翻身,更换和清洗尿垫,还要忍受久病之人心情焦虑时的脾气。他不得不学会更多的生活技能,而每个技能都饱含艰辛,这对常人来说微不足道,正因如此,旁观者更觉心酸,也更加感动和佩服。
“在外面,我可能啥也干不了,但在家,母亲离了我可不行。”“你陪我长大,我陪你变老。妈在家就在,照顾她是我的义务。”如今,他55岁、母亲80岁,这7年里,他吃了多少苦,克服了多少困难,常人难以想象。
《论语》里,宰予白天睡大觉,老师孔子斥责他“朽木不可雕也”。诚然如是,生活中有不少人肢体健全却沉沦于世,或遇到困难就怨天尤人。因此,从人的角度,虽然白海鹏离不开板凳,身体站不起来,但他坚强生活的精神,却彰显了一个男子汉的顶天立地。
从社会角度,母亲曾照顾他、爱他,现在他又克服困难反哺母亲,这种母子之情、家庭之爱,对社会也是一种启示、一种教育。只有爱是永恒的,永远闪烁着动人的光辉。这种爱既照亮自己,也照亮社会。我们期待,被照亮的社会人士,也能以实际行动给予他们关爱,让他们活得更轻松。他们配享这样的关爱。(相关报道见11月29日A4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