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A08版:副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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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上一篇 2023年10月11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柴椐儿

 

◎李国献(河南舞钢)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在故园的墙壁上看到一副父亲早年用过的柴椐儿绳。掸去厚厚的尘土,柴椐儿依旧光彩照人,弯弯的形体,像是父亲的腰,深深的磨痕,仿佛诉说着父亲的艰辛。

提起柴椐儿,现在的年轻人恐怕很难见到了。它是一根柯杈棍儿做成的小农具,有的地方也叫绳勒头,缀在绳子头上,相互依托,谁也离不开谁。柴椐儿离开了绳子,就没有一点儿价值;绳子离开了柴椐儿,束捆力也大打折扣。所以,农家人的捆柴绳上大多带一个柴椐儿。捆柴草时把绳子摊在地上,柴草摞在绳子上,够捆了就把绳头从柴椐儿里穿过去,脚蹬着柴草,绳子挽在手臂上使劲勒,绳子从柴椐儿里缓缓滑过,发出吱吱的叫声,直到勒不动了把绳子扭一下套在柴椐儿的尖头上,绳子的回拉力把绳头压得死死的,不会松动。解捆时猛拽一下绳头绳扣就开了,非常方便。

做工简单,取材也很方便,乡下人都能做,几乎家家都有,但选料有讲究,糠脆的木头绝对不行,桐木、椿木就做不了柴椐儿。做柴椐儿的木头必须既柔软又瓷实,桑木和山杂木最好。有经验的人常到山里灌木丛中找柯杈棍儿做柴椐儿,灌木低矮多杈,生长缓慢,质地坚硬,做出的柴椐儿耐造。父亲挑选柯杈棍儿很挑剔,必须是三股杈的,这种造型才能做出好柴椐儿;柯杈棍儿不能过粗,也不能太细,粗了不容易捏弯,细了耐不住拉力;而且其中两根枝杈一定要粗细相当,这样做出来的柴椐儿才周正。按照这个标准就难找了,可遇不可求。所以遇到这种品相的柯杈棍儿父亲绝不放过,弄回家后,在院子里生笼麦秸火把柯杈棍儿埋在里面,烧透了趁热一捏皮就掉了,很光滑。然后,把两根枝杈交叉在一起捏成弧形,用铁丝扎起来。根部和剩下的那根枝杈用镰刀削个尖头,柴椐儿就做好了。父亲把它挂在墙上,等到晒干了,定型了,添上一根长尾巴就大功告成了。

别小看这个不起眼的小工具,运送秸秆、上山打柴都离不开它。那时候,农家人一日三餐生火做饭用的都是土锅台,燃料就是秸秆。生产队的庄稼收完后留下的秸秆一根不留分给社员当柴烧,秸秆在百姓眼里与口粮一样金贵。农家妇女最怕锅底里冒不了烟,生产队分秸秆的消息总是第一时间从她们嘴里变成男人们的动力。每逢分秸秆,男人们便扛起扁担,扁担上挂着捆柴绳,哼着小曲,蹚着路沟里的浮土,到地里或场上找自己的名字。找到了,小柴椐儿就派上了大用场,刺啦刺啦几下就捆好了。如果是短秸秆就“滴流挑”,扁担穿在绳子下,找两根硬实的细棍儿插到扁担眼儿里,撅着屁股硬着脖儿,费劲巴力站起来,扁担在肩上挪几下找到平衡,忽悠忽悠就担走了;如果是长秸秆就“扎挑”,扁担插进秸秆捆中,固定好后,先用肩膀扛起一头,再龇牙咧嘴把另一头拔起来,趔趄几步,双脚便与尘土一起飞。

没有柴椐儿绳的人就麻烦了,自己水牛掉井里有劲使不上,请人帮忙,一人拽一个绳头,拔河似的使尽全身力气也捆不紧,走不了几步柴捆就得散。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现在农村今非昔比了,家家户户用上了天然气,土锅台扒掉了,秸秆还田了,柴椐儿也退出了历史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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