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盛基(山东淄博)
不知是遗传因素还是保护不力,从小至今,我的牙接二连三出状况。上中学时,大夫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给我拔掉第一颗大牙。从此,拔牙、补牙、镶牙成了我大半生的功课。
上大学时,半夜牙疼,难以入眠。为了不影响室友休息,也为了止疼,我使劲咬着枕巾,终于忍不住,翻身下床,独自到操场游荡到天亮。最后忍无可忍,跑去医院拔掉。
参加工作后,或许工作和生活的压力增大,也或许牙齿渐渐老化,我成了牙科诊所的常客。诊所大夫以我为例,给实习生上课。大概我给他们提供了很好的活体示范,大夫都不再把我当成患者,而是尊称老师了,每次去都客气地说:“赵老师,您又来了?”
拔掉的牙越来越多,剩余的牙越来越少,我才懂得珍惜,能用药物止疼就吃药,能修补则修补,能根管治疗则根管治疗,除非到万不得已才拔除,毕竟拔一颗少一颗啊!
然而,牙并不懂我的心,不可名状的疼痛常常袭扰我。无奈,只好听从大夫的建议,该拔的还得拔。
拔掉后牙床的空缺需要填补,于是,又拿出微薄的积蓄镶价格不菲的牙。虽然现在镶牙的技术越来越好,能达到以假乱真的程度,但我就是感觉不舒服,似乎吃饭也差了些味道。
大半生过去,我已经搞不清拔掉了多少颗牙,大约一半有余。更搞不清的是,满嘴牙齿,哪颗是真牙,哪颗是假牙。
或许,这就是悲哀之处,随着假的增多,侵占了真的地盘,久而久之,竟然真假不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