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王春生 文/图
“在本土文化里挖呀挖呀挖……”如果套用最近极为流行的歌曲《挖呀挖》,我市作家董新铎挖到了很多出人意料的“宝贝”。今年58岁的董新铎就职于中国平煤神马集团中平煤电公司,系省作家协会会员、中国煤矿作家协会会员。仅仅三四年时间,他立足我市本土文化资源,相继创作了《临沣寨》《半扎寨》《风穴寺》等多部长篇历史小说,并在国内公开出版发行。不经意间,他完成了鹰城地域文化小说“三部曲”。
他的作品广受关注。2022年,其作品参评第八届鲁迅文学奖;今年5月第十一届茅盾文学奖参评作品目录公示,他的《半扎寨》获得参评资格,这在我市文学创作史上尚属首次;5月30日,由河南省文艺评论家协会主办的长篇小说《半扎寨》研讨会在汝州举行,国内多位文学评论家对其进行学术研讨和点评。
董新铎有着怎样的文学梦?何以对鹰城本土文化资源情有独钟,进而文学佳作不断?6月4日,记者与其面对面进行了采访。
搁笔多年 重拾文学梦想
记者:最近几年您笔耕不辍,接连出了几部长篇小说,今年5月,您的《半扎寨》喜获茅盾文学奖参评资格,可谓喜事连连!您是如何爱上文学创作的,有着怎样的文学梦想?
董新铎:这几年可能是我运气好吧(笑)!如你所言,写出的几部小说都顺利出版了,《半扎寨》还被推荐参评茅盾文学奖,这个奖项是国内小说界的最高奖项,很多国内名家都参评了。我作为一名基层文学爱好者,能有资格参评,很不容易,也深感荣幸。
我对文学的喜爱,可以说从小就有。我老家在许昌市襄城县,我的父母都是语文老师。受父母影响,我上学时就偏爱语文,因为作文写得好,经常被当作范文在班里念。我很喜欢看小说,中学时曾把《一双绣花鞋》一字一句抄下来读,至今对书里的故事情节印象深刻。
记者:您是什么时候开始进行文学创作的?
董新铎:我对文学一直情有独钟。由于数学成绩一直很差,几乎从没及格过(笑),高中毕业后我从军当了四年汽车兵,退役后来到市区工作,工作之余自学《汉语言文学》《古代文学》等,广泛阅读文学作品,打下了较坚实的文学底子。1990年前后尝试写过不少小说,有些被报刊采用发表。那时候的梦想就是当一名作家,是很纯粹也很简单的想法。然而事与愿违,因为多方面原因,我从1993年开始就不再写作了。直到2019年,搁笔20多年后,我重新开始写作,最近这几年算是重拾文学梦想。
根扎本土 谱就文化“三部曲”
记者:为什么最近几年又突然开始写作,并且接连出了三四部长篇小说?
董新铎:尽管有很长时间没有写作,但对我来说一直有潜在的文学情结。触动我再次提笔写作,是偶然遇到了一件事。
2019年,我和家人一起到四川宜宾旅游,在长江边一古镇游玩时,我看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在售卖自己写的当地古镇风情的书。翻看一下,我觉得他写得不错,同时觉得老人家写书不容易,就专门买了两本。
细看之后,我很有感慨:看了人家的书,就了解了当地古镇的前世今生。人家年龄很大了,还在写作宣传当地的古迹文化。咱平顶山的文化底蕴深厚,可是很多历史和故事鲜为人知。为什么不通过写书来宣传、告知大家呢?
记者:您的第一本书写的是临沣寨。平顶山的名胜古迹很多,为何首选临沣寨呢?
董新铎:可能是缘分吧。此前我曾在家人的建议下去过临沣寨。到了之后才知道,这是我国罕见的保存完好的古寨,有一百多年历史。临沣寨的红石寨墙现在还很牢固,石头都是从附近的紫云山拉去的。
那天,我在寨墙上坐了很久,思绪万千,其实也不知道具体想了些什么。这个地方唤醒了我心中深藏的一些东西。回来后查资料,知道了临沣寨盐商朱氏三兄弟的故事。当年朱氏三兄弟是闻名中原的盐商,从无到有,从兴盛到败落,有很多不为人知的感人故事。
我觉得我有义务把他们的故事写出来,就决定写《临沣寨》,再现那段历史,铭记这个地方。
工作之余,经过大量的准备工作,用时三个月,我完成了长达20万字的长篇历史小说《临沣寨》,随后由河南文艺出版社出版发行。
记者:您此前已多年不写作,如何一出手就是一部厚重的长篇小说?
董新铎:这就像你会骑自行车、会游泳一样,即使多年不骑、不游了,你还是会骑、会游。
记者:当时第一本书的反响如何?
董新铎:这部长篇小说一出来,就受到市里文学界人士的关注,市作家协会专门为这部小说举办了推介会,禹本愚、时宇枢等我市老一辈作家都对我针对本土文化的写作予以肯定和鼓励。
正是大家对我的鼓励,让我坚定了挖掘我市地域文化的信心。从2020年开始,我又多次前往汝州走访,仅用一年多的时间,就相继写出了《半扎寨》和《风穴寺》两部长篇历史小说,每部小说长达26万字左右,由中国文史出版社出版发行,算是完成了鹰城地域文化小说的“三部曲”。
苦乐自知 仍会坚持文学梦
记者:这几年除了已出版的地域文化小说“三部曲”外,听说您还写有一部历史小说《昆阳关》。
董新铎:是的,这部20多万字的小说已写完,目前在国内的《阳光》杂志上连载,很快也将出版发行。
记者:近四年时间写了四部长篇小说,其中的一部小说还参评了国内大奖,而很多名家是多年才能出一部,您如何看待写得多又写得好这一问题?
董新铎:就我而言,我只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写好每一部作品,至于写得如何是别人评价的问题。
记者:这几年您主攻历史小说的写作,有什么写作经验和秘诀可以分享?
董新铎:我觉得要想写好历史小说,首先要对你想展现的那段历史进行多方研究,包括当时的政治、文化、经济等诸多方面,以尽可能地还原当时的历史风貌、时代背景、风土人情,在历史真实、艺术真实的基础上塑造小说中的故事和人物。
没有大量的相关方面的知识储备是不可能写好历史小说的,但仅有这些也是远远不够的。历史题材的小说和其他小说一样,如何通过故事情节和细节去塑造好人物形象才是最重要的。
记者:您的这些作品中,有令您满意或感动的人物形象吗?
董新铎:我写作时是很感性的,一些书里的人物会让我情不自禁地流泪。一次写《误入夜郎国》时,我控制不住,用毛巾捂住脸,哭得一塌糊涂。写《半扎寨》的时候,我哭过两次。写《风穴寺》时我哭得次数更多,月枝悲痛无助的那个夜晚、清慧师父撞死时、罗乡转身离去时、结尾智弘难以取舍时,我都哭了。
作品要想感动人,首先要感动自己。有时一写大半天,忘记时间和饥饿,但内心很充实,可以说是有苦更有乐。
记者:您的作品中似乎有着更多的温情和友爱。
董新铎:是的,我总觉得宽容友善是值得弘扬的正能量,我写不出阴暗、邪恶、凶杀的东西。这可能与我的生活经历有关,生活中受到过很多人的关爱,我想把这些体现在我的作品中。
在逆境中、困苦中体现人文关怀,体现温情与仁爱,无论过去和现在,我们这个社会都需要爱。
记者:今后的创作有什么打算?会涉足现实题材吗?
董新铎:其实,我写小说很纯粹,这个地方有打动我的东西,我就想动笔。我出生在襄城县,从部队转业来到平顶山,在平顶山生活了几十年,对这里很有感情,也很熟悉,以后仍会写本地题材的。目前,我正在筹划创作下一部小说,主要讲述普通矿务系统家庭的故事,描写普通人的情感和生活,以小切口反映大时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