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丽（江苏东台）

我家门前树上的桑葚仿佛一夜之间全熟了。

欣欣然带着女儿观赏。俯首近看，一粒粒果子罩着紫红色的外衣惬意地躺在地上，或三五成群，或成双结对；抬头仰望，高大的桑葚树跃然眼前，红的、紫的、红中带紫的桑葚或藏匿于碧绿的桑叶下，或端坐在枝丫间，或在枝头随风点着小脑袋。又见桑葚缀枝头，眼前的绿叶紫果，不禁勾起了我童年采摘桑葚的趣事。

我们小时候，农村的孩子放学后的任务就是打猪草。下午放学的时间较早，到桑葚成熟的季节，下课铃声还没响起，我们已经是人在课堂、心醉桑林了。中午上学时就已将打猪草的钩刀、大布袋准备好，只等放学铃声一响，便雀跃着奔向田野！我们挥舞着书包、口袋，一路奔向桑林。

男孩子脚底生风，一路小跑，眨眼间就像小松鼠一样坐在树杈间，占据“有利地形”，将紫红的桑葚满把满把地往嘴里塞。我们女孩子行动慢一些，也不像男孩那样心急，一般会选一棵紫色桑葚较多的桑树作为采摘的对象。坐在树上，满眼的紫、绿、白向我们扑来，它们点缀在褐色的桑枝上，将整棵桑树妆饰得活泼可爱。紫黑色的桑葚是最美味的，但采摘要有技巧，用力过猛桑葚就会被捏扁，汁液就流出来了，用力过轻则摘不下来。摘一把紫黑的桑葚塞进嘴里，从嘴到心立即被香甜填满！紫中带青的桑葚吃起来酸中带甜，令人回味无穷。

同学中有不会爬树的，我们已经爬上树的就改坐姿为站姿，抓住树枝用力摇动，熟透的桑葚就会脱离树枝，纷纷砸向地面，桑树叶也打着旋儿悠然飘落，紫的果、绿的叶铺成一片。“殷红莫问何因染，桑果铺成满地诗。”树下的同学只管低着头拣颗粒饱满的桑葚吃，一会儿嘴上就像涂了颜料一样，都成了紫色的，大家还会伸出染了色的舌头，吓唬吓唬同伴！吃到兴奋时，我们树上树下地喊着、唱着，稚嫩的童音和着田野里老黄牛的哞哞声，一唱一和，一派喧闹欢腾。待到夕阳西下时，我们才想起还有打猪草的任务呢，赶紧手脚麻利地把口袋塞满桑葚，抓住树干一跃而下，胡乱割些猪草，披着夕阳的余晖，奔向炊烟袅袅的村庄。

“妈妈，这桑葚的‘诱惑’真大！我想到乡下体验一下呢！”女儿听我讲小时候的事听得直咂嘴。看着女儿憧憬的神情，我决定双休日带她去乡下故地重游。望着故乡的方向，我的心仿佛已经飞向那里，不知还能不能找到童年的那片桑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