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期作者 雨来

还手就是互殴？

近日，四川发生“高铁掌掴事件”，涉事的王女士认为对方动手在先，她被迫还击，却也被治安处罚，心里很不平衡，坚持不和解，这件事遂上了热搜。

5月10日，成都高铁用视频还原了现场，警方也发布了通告：双方皆有过错，事实清楚、处罚有据。

然而，这个乌龙事件阻挡不了人们对还手如何定性的追问：被动还手是正当防卫还是互殴？

长期以来，警察对还手的执法存在模糊性。你被陌生人打了一耳光，若要还手，很可能被认定为互殴，警察双方各打板子，或者让你们和解，无论哪一种，你都很屈辱。“高铁掌掴事件”先前之所以上热搜，就是双向处罚违背了很多人的朴素认知。

法律不外乎人情。这里的人情，并非指人之私情，而是指无论立法还是执法，皆不能超过公众共同的道德情感。当执法长期违背公众的道德情感和朴素认知，它很可能就是有问题的。

去年唐山打人事件发生后，两高和公安部专门出台指导意见，在“准确区分正当防卫与互殴型故意伤害”部分重申了正当防卫的适用情形：因琐事发生争执，双方均不能保持克制而引发打斗，对于过错的一方先动手且手段明显过激，或者一方先动手，在对方努力避免冲突的情况下仍继续侵害，还击一方造成对方伤害的，一般应当认定为正当防卫。

这个指导意见，应该得到准确理解并适用，法律不能让被打的人不敢还手。

敢不敢见义勇为？

再说一起发生在火车上的事件。

5月4日，K435次列车行驶至湖南衡山路段时，发生持刀杀人事件，据说凶器长约十几厘米。有人称，凶案源于嫌疑人被制止吸烟引起。目前可以认定双方互不认识，只是碰巧买了同一车次的车票。这个随机杀人事件，让我们对安全有了共同的担忧。

事发后，有人质疑：为什么作案者行凶时，受害者极力反抗，援助却没有及时发生？车上的其他男乘客为什么没在乘警赶到之前一起参与制伏凶手？

这个灵魂拷问很难回答。如果是我，有身强力壮的男同伴随行，很有可能与男同伴联合施以援手，这是人性层面的回答。但是，我绝对不会指责别人见死不救。

随机杀人往往事发突然，普通人连反应都来不及，此刻援手极其考验体能和技巧，自己轻则受伤，重则有生命危险，人的这种自我保护机制，不能轻易挥动道德大棒去谴责。

另外，见义勇为的念头往往发生于电光火石之间，你的援手带来的危险如何与对方的伤害相适应？会不会过当？法律如何保护你？这些法律成本加上社会成本：自己的工作、孩子的前途……虽然不会一一经大脑仔细考量，但它们平时形成的思维惯性早已刻在骨子里。

因此，敢不敢见义勇为，也需要制度来回答。只有法律给你足够高的容错率，在制度层面让援助者无忧，才能激发人性之勇，才会有更多见义勇为者站出来。

官员不能染发？

近日，深圳市龙岗区副区长平原，因为头部右前侧一撮白发火了。

平副区长是女性，齐耳短发，发梢略卷曲，这撮白发颇具美感。有人说，这是区长为工作操劳白了头，令人尊敬。很快有人出来“辟谣”：这不是自然变白的，而是年轻人喜欢的挑染，这样染发不符合公务员的庄重形象。5月10日，龙岗区委宣传部回应：平原副区长一直是这个发色，并非染发。

叫我说，龙岗区委宣传部的工作人员还是太闲了，竟来回应领导的发色问题，正好满足了无聊人的闲操心、瞎操心。别说是自然发色，就是真染的，爱美之心人皆有之，不可以吗？领导干部没有染发、爱美的权利？平副区长才40多岁，正值盛年，只要工作干得好，就是发型动一下，提升颜值和形象，不正是体现了对别人的尊重吗？

我们看领导干部，不要只盯着外表，穿啥衣服、留啥发型，是否秃顶、肚子大不大，我们要看他们的工作是否干得好，是否称职。当然，领导干部的形象也不能太出格，但这种担忧基本是杞人忧天，凡被提拔为领导干部的，还是有形象方面的自律的。

对于外界的质疑，平原副区长回应道：“领导干部的形象，不仅是外在的一种表现，更重要的是内在的素质和能力，白发虽然突兀，但这代表着自己的经验和智慧，是我作为一名干部应该具备的。”

说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