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王春生 文/图

4月10日，记者一行驱车从市区出发，过鲁山县城后沿231省道向西南行驶20余公里，进入山区，公路东侧一“簸箕”形山坳，就是石碑沟村所在地，也是南宋名将牛皋的故里。

上世纪80年代初，刘兰芳的评书《岳飞传》广播天下，“气死兀术，笑死牛皋”等段子妇孺皆知。其实，牛皋与金兀术的生死恩怨，早在清代钱彩所作的《说岳全传》就已有之，小说中称为“虎骑龙背，气死兀术，笑杀牛皋”。然而，这样精彩的段子只是后人的艺术加工。历史上的牛皋到底有着怎样的故事呢?

贫寒农家神射手

石碑沟村面积不大，山坳间地势较高处，散落着几户农家，一户农家的房舍后边便是牛皋的墓地。

牛皋墓是一座并不高大的圆圈砖石墓，墓前立有石碑，碑上刻有“宋抗金名将牛皋之墓”几个大字，还有百余小字，介绍其生平功绩。时值阳春，墓地旁杂树林立，芳草萋萋。“牛皋字伯远，宋元祐二年生，鲁山石碑沟人，初为射士……”同行的市图书馆副馆长、牛皋文化研究专家王宝郑阅读碑刻，并详加解释，“牛皋最初是一名射士，即弓箭手，射箭水平高超”。

王宝郑正在主编一本关于牛皋生平的图书，在他看来，牛皋这个彪炳青史的抗金名将，在一些小说或演义中却被塑造成头脑简单的武夫，“形象生动但有失偏颇”。

根据现代史学家的考证和众多史料显示，虽然囿于忠君思想的历史局限，牛皋也曾镇压过农民起义，但他骁勇善战的爱国精神深受后人景仰。

石碑沟村如今是一个自然村，隶属于桃园沟村。今年58岁的桃园沟村党支部书记李云峰说，牛皋出生于石碑沟村，家贫如洗，与老母、妻儿相依为命，以卖柴为生。“牛皋从小喜欢弹弓、弓箭之类，随着不断练习，射猎技艺有了很大进步，几乎百发百中。”李云峰说，石碑沟树林繁茂，野味众多，每次进城卖柴，牛皋总能捎带一些野兔、野鸡等猎物。艰苦劳作中，牛皋练就了强壮身体，因此被招募为射士，传说鲁阳镇箭道街就是当年牛皋被招募为射士时比射较量的射圃。

宋村之战显威风

《宋史·牛皋传》等记载，金兵入侵中原时，牛皋多次组织力量抗击金兵，屡战屡胜，由射士举荐为保义郎。南宋建炎三年（1129年），金兵再攻京西，牛皋与敌数十战皆胜，擢升为果州（今四川南充）团练使。

“金人攻江西者，自荆门北归，皋潜军于宝丰之宋村，击败之。”据《宋史·牛皋传》记载，建炎四年（1130年），牛皋在宝丰宋村（今示范区应滨街道花山村）设伏击败“金人攻江西者”。当年四月，金将完颜彀英走荆门、襄阳、唐州、叶县北归，取道宝丰准备渡汝水北撤，傍晚时分到达汝水南岸的宋村后，决定休息一晚，隔日再渡汝水。

牛皋提前获悉金军的行军路线，决定在宋村打一场埋伏战。当晚，金兵下马解甲之时，喊杀声四起，数不清的宋朝乡兵涌来，饥疲的金军被杀得七零八落。乱战中，完颜彀英只率领近百名金兵逃脱。金军将领耶律马五和50多名金兵被重重包围，耶律马五困兽犹斗，持一把手刀疯狂叫喊：“谁敢与我挑战？”话音刚落，只见乡兵让开一条通道，一名宋将头戴铁兜鍪，手执铁杆笔枪，跨下黑马，进入阵中。耶律马五抡刀向对方砍去，宋将用铁枪架格，顺手用枪杆后部把耶律马五打下马来，在一阵喝彩声中，耶律马五被活捉。

生擒耶律马五的将领便是牛皋，时年43岁。牛皋在宋村重挫金军锐气，后人在此修墓建祠祭拜他，并竖立碑刻。上世纪50年代，此地被白龟山水库淹没。2014年夏季大旱，白龟山水库水位严重下降，牛皋墓碑和祠碑露出水面后被花山村村民发现。花山村有识之士随后选址重修牛皋墓园，把发现的墓碑“南宋大将牛皋之墓”竖立墓前，并修建牛皋祠，内置牛皋塑像和祠碑。

4月10日下午，记者在花山村东侧的牛皋祠前看到，门楣悬挂着由中华牛氏文化研究会所赠送的“牛将军祠”牌匾，祠堂前门两侧有“望旌敌丧三分胆 饮恨星沉百战身”等对联，祠内的牛皋塑像十分威武。

在祠内放置的祠碑字迹模糊，王宝郑说，通过仔细辨认，当时的牛皋祠建于清代乾隆年间，清代文人李绿园还写有碑记并参与创建，“当时的牛皋祠是宝丰鲁山文人贤士集体倡议捐资兴建的，碑记后来找不到了”。

震世英风伴鄂王

宋村之战，牛皋一战成名，晋升为西道招抚使及蔡、唐、信军镇抚使。

绍兴三年（1133年），岳飞统管江西、湖北军务，决定由襄汉进军中原，收复失地。牛皋奔赴临安（今浙江杭州）面见宋高宗赵构，力陈中原可复。赵构将牛皋所部划归岳飞指挥。牛皋年长于岳飞，且战功卓著，岳飞任命其为神武后军中部统领，成为事实上的岳家军副统帅。

绍兴四年（1134年），伪齐大将李成勾结金兵入侵，攻破襄阳六郡，伪齐将王嵩占据随州。岳飞派牛皋出战，牛皋不到3天时间就攻下随州，生擒王嵩，俘敌5000人，收复襄阳。金兵攻打淮西，岳飞令牛皋先渡江迎敌。伪齐派骑兵5000人进攻庐州（今安徽合肥），牛皋出阵，敌军不战而溃。牛皋追击30余里，斩其副都统等大将，声威远扬。

绍兴十年（1140年），金人毁弃盟约，牛皋随岳飞进军中原，率部所向披靡，直抵黄河沿岸，在攻打许昌、汴京的多次战斗中屡战屡胜，因为功劳最大，被升为捧日天武四厢都指挥使、成德军承宣使等要职。

绍兴十一年（1141年），宋主和派占上风，高宁波下诏撤兵议和。牛皋被迫随岳飞饮恨班师。史料记载，秦桧杀害岳飞后十分惧怕牛皋。绍兴十七年（1147年）三月初三，秦桧密令都统制田师中，以宴请各路大将为名，用毒酒将牛皋害死。牛皋临死前悲愤地说：“牛皋年61岁（虚岁），官至侍从，已经足够了，所恨的就是南北通和，使我不能马革裹尸，却死在屋檐下！”

牛皋死后，被葬于杭州西湖栖霞岭剑门关紫云洞口，与岳飞墓遥遥相望。岳飞、牛皋后被追封谥号鄂王、辅文侯，明代徐渭曾撰写对联“将军气节高千古 震世英风伴鄂王”，刻在牛皋墓的石牌坊上。

英雄长眠，精神永存。如今，牛皋被评为鹰城十大历史名人、鲁山十大历史名人。为纪念牛皋的英勇忠义，牛皋故里及其战斗过的地方，当地群众或修墓，或建祠，或以牛皋之名命名村落、山寨，以表敬意。

牛皋问路

有一次，牛皋向一位老者问路，他在马路上吼道：“哎，老头儿！爷问你，校场怎样走？”老人不仅没有给他指路，还生气地骂他是个“冒失鬼”。过了一会儿，岳飞也来到那里，他先下马，然后上前施礼道：“请问老丈，方才可曾见一个骑黑马的，他往哪条路上去了？”老人见岳飞很有礼貌，便耐心地给他指路。

——《说岳全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