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美(河南平顶山)
读《红楼梦》,林黛玉是一个绕不过去的话题。
林黛玉为爱情而生。“木石前盟”的故事让她一生都沉湎于缠绵哀艳的恋爱之中,似乎不知道恋爱之外还有其他生活内容,也看不到恋爱之外存在着偌大的客观世界。她把自我沉浸在恋爱的缘海中,从而酿成孤芳自傲的性格,以及精妙绝伦的诗歌。
然而,不食人间烟火的灵魂终究缺乏战斗力。黛玉嫉恨卑俗的环境,渴求情感的满足和心灵的寄托,却不具备认清现实和抉择时事的才智;诗人气质的她既不了解环境,更不懂得生活的艺术,在“风刀霜剑严相逼”的困境之中不知道争取友军,而是选择孤军奋战,在疑惧、忧郁、苦痛不断的折磨中,使自己的人生路径越走越窄。她漂浮在茫茫人海之中,唯一的依托就是疼爱她的贾母,但遗憾的是,她并不清楚怎么去亲近这个老太太。
在与“金玉良缘”的情战中,黛玉的恋爱是失败的。除了罪恶的封建礼教,更重要的还是她的性格与时代格格不入。黛玉有两个情敌:一个是精细深沉、艳冠群芳的宝钗;一个是形神爽朗、恣意潇洒的湘云。宝钗和黛玉的性格截然相反。宝钗在做人,黛玉在奇逸文思中作诗;宝钗在解决婚姻问题,黛玉在幽怨和眼泪中恋爱;宝钗有计划地适应当时社会的法则,黛玉却任情率性地表现自己的孤芳自傲;宝钗代表了一般家庭妇女的理智,黛玉代表的则是闺阁女子的多愁善感。于是,时代接纳了迎合现实的宝钗,却扼杀了违反规则的黛玉。黛玉爱情的悲剧就是自身性格与时代之矛盾造成的。
在“金玉良缘”和群芳环围的现实情场中,黛玉是弱者,也是孤独者。众多读者在潜意识里都同情着黛玉内心的苦楚和她遭遇的不公,却又难免对她的表现生出些许不快之感。不少男人都说“我受不了黛玉那阴郁的气质”,就足以说明黛玉性格中的悲剧成分。
曹雪芹是伟大的,披阅十载,为我们留下了《红楼梦》这部常读常新的百科全书,每一次细读,都有不同的感悟。从《红楼梦》到现实生活,我们或许会弄明白安身立命、为人处世的一些道理,从而经营好自己的爱情和家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