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毅（河南洛阳）

星期天上午，我驱车回老家看望哥嫂。刚到村边，就看见二嫂在一块地里忙活。我喊了一声，二嫂看到是我，兴奋地跑过来拉着我嘘寒问暖。

“地里有马齿菜吗？”我撒着娇问道，“我想吃马齿菜馍了。”

“有，有，我这就去薅，回去给你烙馍吃。”二嫂应允着，转身向地里走去。看着二嫂有点踉跄的身影，我的眼睛突然湿润了。

我十四岁那年，二嫂嫁给了二哥。那时家里穷，上有年迈的父母，下有上学的我。之前，媒人给二哥介绍了几个女孩，都嫌我家太穷。当媒人把我家的情况说给二嫂时，她说：“只要人踏实肯干，穷也不碍事。”二嫂嫁给二哥时，连彩礼都没要。

新婚的嫂子看我的上衣有点破，竟拿出自己陪嫁的布料给我做了一件新衣服。那个时候，物资极其匮乏，拿自己的布料给小姑子做衣服的事鲜有耳闻。穿上新衣服，我兴奋得不知所措，在同学和邻居间整整炫耀了两年。

考上中专那年，家里的生活依然艰难。想想学费，看看年迈的父母，我产生了辍学的念头。二嫂知道了，把我叫到跟前：“小妹，你一定要好好上学，家里再难，嫂子也要供你……”

我和二嫂一直像是亲姐妹，很多时候，我甚至感觉二嫂像是娘，虽然她仅比我大了十多岁。亲亲的二嫂，嫂娘二字一直没叫出口，但我心里清楚，你完全担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