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邢晓蕊/文 禹舸/图

1月18日上午，舞钢市庙街乡灵珑山上轻雾缥缈，空气清冷。一阶阶梯田里，高高低低的茶树连成一片，呈现出一派生机勃勃的绿色。在茶园边修砌排水沟的李君正干活，父亲打来电话，叮嘱他再忙也要回家过小年。

春节的序幕，通常是从小年祭灶开启的。作为柴米油盐酱醋茶的“茶”，似乎是南方人的专属饮品，我市种茶者寥寥。不过，随着“南茶北移”在舞钢市庙街乡人头山村成功实施，名不见经传的小山村成了赫赫有名的茶旅小镇。当地茶农的春节也多了缕缕茶香，添了有“资”有“味”的烟火气。

A 烧饼、香茶送灶神

李君今年43岁，在灵珑山种茶已有6年，是一位年轻的老茶农。灵珑山上500多亩茶园从无到有，他是参与者和见证人。

“种茶、制茶、管理茶树……我几乎每天都在山上忙活，好一阵子没回叶县老家了。”李君住在舞钢市区，父母仍在叶县老家。腊月二十三是小年，老人盼他回家祭灶。

祭灶，也叫祭灶官，或者祭灶神。相传，腊月二十三这天，执掌灶火、管理饮食的灶王爷就要上天向玉帝禀报工作，由玉帝根据这家人的善恶言行再行赏罚。祭灶节，河南人有吃饺子的习俗，取意“送行饺子迎风面”。此外，家家户户都要给灶王爷准备好吃的。除了烧饼、芝麻糖之外，李君家还会备上自制的好茶，希望灶王爷在玉帝面前多说好话，祈求来年顺遂，茶园丰产。

“二十三，祭灶官。祭了灶，才算真正开始过年哩。”人头山村红石崖村民组的刘国荣老汉今年68岁，自从村里有了茶园，他便学会了种茶。家里祭灶的仪式通常由他主持。小年这天，他会和老伴儿早早起床烙烧饼，烙好香香甜甜的芝麻饼，沏一壶好茶，摆几样水果，给灶王爷端一碗水饺，焚香祈祷，请灶王爷“上天言好事，下界保平安”。

刘国荣说，种茶和种庄稼一样，都是靠天吃饭。祭灶，也是祈福，仪式虽说简单，但虔诚之心比什么都重要。“盼望灶神保佑一家老小平平安安，一年风调雨顺，庄稼和茶树都有好收成，日子越过越红火！”这就是老人最朴素的愿望。

B 茶香悠悠迎新春

春节一天天临近，村民开始陆续置办过节的新衣、年货、节礼，年味渐渐浓了起来。

“过年待客，茶是少不了的，这是俺这里的特产，客人来了都要尝一尝。”刘国荣笑呵呵地说。

曾经，刘国荣认为茶树是南方独有的。直到2015年，一位名叫安晓军的青年把白茶从浙江引入红石崖村，他才开了眼界。

“茶树春天采叶，秋冬季开白花。拿茶叶泡水喝，味道可香。”老人跟着一帮年轻人，在山上学会了种茶，也渐渐学会了喝茶。

南茶北移本就不易，茶树比庄稼娇贵多了。刘国荣说，茶树适宜生活在土质疏松、排水和透气良好的土壤中，山上的土硬，他们要用沙子混合土壤。茶园不施除草剂，一年四季都要人工除草。茶树喜湿、怕涝，年前要修好排水沟，保持排水通畅。春季要松土施肥，夏季要防晒抗旱，秋季再施肥松土，冬季则要担心遭遇寒潮……一年四季忙碌不停，才会收获春天里那缕缕醉人的茶香。

“客人们都说俺们灵珑山的白茶喝起来醇香，好喝。”刘国荣高兴地说，自从茶树在灵珑山上扎下了根，村里一天天变了样儿。精致的民宿建起来了，茶文化雕塑、仿古建筑等扮靓了小山村，村里越来越有文化味。“茶旅小镇”的名声渐渐打响，四方游客络绎不绝。

村民们也渐渐风雅起来，亲友团聚，到茶馆喝茶聊天；春节欢庆，以茶待客……茶成了村民必备的年货，也成了村里的文化符号。

茶香悠悠迎新春。一杯好茶，不仅给人头山村的村民带来了味觉享受和精神上的愉悦，还使该村九龙山茶乡景区成了国家3A级景区，让村民看到了更美好的明天。

C 年后茶农更忙碌

安晓军看着有些阴暗的天色，脸上带着几分焦急。他担心突然变天，排水沟修不好，影响茶树成长。

“加把劲再干几天，争取小年之前把排水沟修完。”他对李君说。

“除夕前两天能忙完就不错了。”李君站起身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腰背说。

“去年茶园产的900多斤茶被抢购一空，我们留下的也只够过节待客用。”白茶供不应求，安晓军很想扩大种植规模，让茶香飘得更远一些。过了年，他要带着村民抓紧时间栽种茶树，那又是一番忙碌。

李君和安晓军是多年的挚友，受安晓军影响，李君辞去了在企业的工作，做起了种茶的新农人。如今，他也爱上了喝茶，还成了种茶、制茶的一把好手。

“茶的制作过程要经过四热四凉，采叶、杀青、理条、初烘、做形、复烘、挑拣……每一步都不能离人。”李君说，做茶季，他不分昼夜地忙碌着。“鲜叶采回后，我要从上午11点忙到第二天早上六七点钟，基本上一天只睡四五个小时。”

茶，树乃天成，品乃人造。茶叶的杀青、整形、理条等虽有机器代劳，但全靠制茶师的眼力、经验等予以操控。每年采茶季，李君都要熬夜月余，个中辛苦难以言表。然而，一旦做出深受业界好评的优质好茶，他的成就感和幸福感也是别人体味不到的。

去年，除了制作绿茶，李君还尝试通过自然摊放、自然发酵的方式制作红茶。“茶叶自然发酵的过程比较长，需要十一二个小时。我要20分钟到半个小时用手轻翻一次茶叶，保持茶叶摊晾、发酵均匀。头一回制作的红茶比较少，但品质还是不错的，喝起来有一股水蜜桃的香味。”李君欣然说道。

过了正月初六，茶农们又要忙起来了。修梯田、种茶树，给茶园拔草、松土；还要准备采茶工具、联系采茶工、检修制茶设备……在忙忙碌碌中，一年的采茶盛事也会如期而至。

人间至味是清欢。春茶，便是这清欢的味道。清明前后，“茶旅小镇”将成为家门口的“诗和远方”，四方客人纷至沓来，共享茶香，共赴春光。茶农的日子，也在这茶香中越过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