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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祭诗人王绶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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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4 2021年10月15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泪祭诗人王绶青

 

◎史岑(河南平顶山)

仲秋刚过,晓磊发来微信说其父病危!

晓磊的父亲是著名诗人王绶青,今年86岁。老人本来精神矍铄,可自从去年秋天肺部被查出毛病以后,身体便出现了拐点。

晓磊的微信让我寝食难安,但我又实在找不到任何对老人家有用的办法,唯有虔诚祈祷。

农历八月十八是我父亲的忌日,每年这天我都更深刻地体味失父的痛苦,一想到父亲,我就泪如泉涌,总不由地想,要是寿命可以相赠,我一定能让父亲活过百岁——我这样想的时候,很自然就想到了晓磊,因为他和我有着同样的孝心。

父亲今年的忌日,天空灰蒙蒙的,还下着不小的雨。我冒雨驱车回到乡下,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泥水去庄稼地里给父亲下跪,那一刻,失父之痛再次让我在茫茫之野倏然落魄。返程刚到社区,晓磊的信息来了:大哥,你王老师不在了……我的眼泪,立即随着这行沉重的字眼再次决堤。

认识老诗人是十二年前的事了。那年夏天本市征集市赋,我草创一稿,后经人介绍冒冒失失到省城拜见了王老师,之后我们就成了忘年交,亦师亦友。再后来,我和晓磊也成了朋友、兄弟,晓磊排行老三,总是大哥大哥地叫我,让我很是受用。

十二年前的我,朝气蓬勃。大概王老师看出我也是属于那种想靠写作改变命运的人,便十分坦荡地说:“我有个学生在你们市里当领导,随后我给她说说,能帮忙的话让她帮帮你。”突然有一天,那位市领导居然真的给我打电话关心起这件事。原来,她去看王老师夫妇时,这个享誉全国的诗人真的把我推介给了她。虽然事情最终未能如愿,但那份感恩之心,永远激荡在我的肺腑里。

我每次去看王老师夫妇时,都是悄悄地去,又悄悄地走,事先绝不打招呼,敲门人若在,便下楼去买点饮品水果进屋坐上一会儿,畅谈一番;如果他们外出旅游或者参加活动了,从邻居那里得知他们返回的时间后,若来得及就去看他们。我去看他们时,往往是某种兴致或情绪触动了我,他们看到我也常常有意外的惊喜。

去年国庆节后,我的某种情绪忽然蓄满于怀,那天一大早就往省文联的高层赶。乘电梯到了12楼,一敲门,没人。邻居说,老两口一大早就去医院打针了。眼看都快晌午了,我下楼一路打听医院的所在,等见到他们时,老两口正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休息,看到我老远给他们打招呼,他们高兴极了。

我扶着王老师,慢悠悠地走在文化路上,边走边谈。毛老师忽然提起王老师不愿当官的旧事,那是1985年春天,省报在头版右下角刊登出省委的一项重要决定:任命王绶青为武陟县正县级副书记。接着,省委组织部特意将他从家里请上车,直接送到武陟县委,当天的见面会、当晚的接风会都十分盛大。然而,谁也没料到,次日上午,诗人说自己的牙膏牙刷没带得回去拿,秘书说这个可以给你买;他接着又说自己的衣服不够需要回家拿,秘书又说这个也可以给你买;他想了想,又说自己有首诗没有结住尾,要不赶紧回去完工,恐怕就坐失良机了,人家只好失笑应允。谁知,他这一回家,就再也不去武陟县委了!我笑问毛老师:那时你为啥不给他点压力或脸色,威逼他去上任啊?毛老师笑了笑说:“我哪能管得了他,他一进门就说过完官瘾了,再也不去了!”

这一刻,我脸红了。我知道自己有点官迷,而我所敬仰的老诗人,竟然如此淡薄官场官位。

今年5月22日,一个明媚的夏日,我乘着兴致又去看望王老师,在大门口正好遇到刚从新乡驱车而来的晓磊夫妇。晓磊说父亲在医院打针,我们便一起前往。路上,晓磊抱怨自己父亲不会办事,给官不做不说,当《莽原》主编时,完全可以将母亲的工作从新乡调到郑州,结果给部下的妻子都办了好几例,就是不给自家办,到现在母亲的工资低、福利差;晓磊和老大都在新乡工作,父亲在新乡当过市文联主席,有很多人脉,但是一样事都不给办,眼下自己连个正科都不是……

听到这里,我流泪了。这样一个大诗人,他不给妻子办调动,也不帮儿子升官晋级,却偏偏对文友门徒极讲义气。甚至你没有开口求他,他知道了你的心思后也要尽力成人之美!

如今,我的王老师走了。疫情、洪灾阻挡着我,让我没法去新乡医院看他,真是悲痛难抑,只能暗自垂泪!我知道,对于这样一位老人,他活着,就是我的一种慰藉和愉悦;他走了,我心中只剩伤感和空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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