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年,女儿购买手机,商家优惠促销,赠送了一个比火柴盒还小的腕式儿童手机,小外孙女爱不释手。且不说它具有的多样功能,单就电话使用这一项,就已经让我惊叹不已。
连续几天,在我眼前浮现的总是电影《英雄儿女》中的一个画面,那就是英雄王成身背步话机、头戴双耳机、手握话筒大声呼叫“向我开炮”的定格。进而又联想到,当初自己当兵时,背着几斤重的电话机,手持几十斤重的被复线拐子,爬高上低,来回奔跑收线放线的训练场景。那时我就在想,有朝一日能把军用电话机做成像半导体收音机那么精致,能放在口袋里,那该多好啊!
记得是1978年初冬,母亲到部队探望我,没有提前写信告诉我,等她到达了林县县城,才打电话。由县总机转到当时人民公社总机,再有公社总机转接到驻地的一个陶瓷厂传话给我。得到消息,我不敢怠慢,立马骑车奔向三十里外的县城,结果却扑了个空,我极其失望地返回驻地。谁知,屁股尚未坐稳,电话又打来了,这回接电话的工人师傅是把记录电话内容的字条递了过来,看罢字条,恍然大悟,原来是当地的口音引发了误会。无奈,忙起身,再次出发,又一次向三十里外的县城狂奔。我接到母亲返回哨所已是半夜时分。
参加工作后,办公室仍然使用的是摇把子电话。1983年前后,市区开始使用程控圆盘拨号的座机,仅有四位数字号码。如果打长途电话,就必须到市邮电局长话大厅,挂号排队等待。遇到紧急情况,最快捷也是唯一的方式就是发电报了。
斗转星移,进入新世纪。手机的快速发展让人眼花缭乱,价格的急剧回落让手机取代了家庭电话座机。
现代通信带给我的不仅是快捷方便,更是日常生活起居中的得力帮手。最令我惊喜和意外的是,去年疫情居家隔离的日子里,中断联系40年的战友们,居然通过微信“人肉搜索”,把我从茫茫人海中“捞”了出来。不变的是乡音,变了的是容颜;不变的是思念,变了的是天各一方。隔三差五,老战友们拿起手机相聚,无论是写文字、发语音还是视频通话,大家争先恐后、七嘴八舌,聊生产,叙生活,问身体,好不开心。作为通信兵的我们,因为通信我们成了战友,也是因为通信延续了我们的友情。 (田发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