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智娟（湖北武汉）

三八节前，我强行将母亲拖到商场。看着商场里琳琅满目的衣服，母亲忍不住叹气：“妈妈老了，你们现在可真幸福。”

“不过我们那时候也有自己的打扮方式。”看着陷入回忆的母亲，我一脸好奇。

在我记忆里，母亲是个朴素能干的人，每天穿着围裙围着锅台转，“扮靓”几乎就没有发生在母亲身上过，没想到母亲也曾有属于她自己的故事啊。

在母亲的讲述里，她也曾是个潮流女性，烫头发、染指甲、穿最好看的衣服。

“那时候啊，烫头发用的是火钳。”母亲比画着火钳的长度。当时母亲住在农村，家家户户都有炉子和火钳。每逢过年过节等日子，母亲就约几个闺蜜坐在一起互相烫头发。烧得通红的火钳在冷水里泡一泡，温度差不多了就卷在头发上，一缕一缕慢慢烫满全头。

“一头卷发配上的确良连衣裙是最时尚的标配了。”讲完烫头母亲又说起了衣服。

母亲说的的确良是那时候最金贵的布料，颜色靓丽且不会缩水，不皱。那个年代，母亲衣柜里那几件的确良连衣裙成了她青春中最不可或缺的一抹色彩。

“护肤品用雪花膏，染指甲就用指甲花。”雪花膏我有所耳闻但是并未真正见过，母亲对我说雪花膏保湿、止痒，专治冬季皮肤干裂，是那时候最潮流的扮靓和护肤佳品。指甲花我是知道的，小时候我家屋后的小山坡上就有好多，一种小小的红色花朵，花并不算太起眼，也算不得多漂亮。把花瓣捣碎，敷在指甲上，包好绑上橡皮筋，过四五个小时指甲就染好了。小时候母亲就给我这样染过指甲。

听着母亲的讲述，我仿佛穿梭时光回到了那个年代，看到了母亲青春靓丽的脸庞。“原来您也这样时尚过啊，您为了生活牺牲太多了。”看着母亲脸上岁月的印记，突然间，我的心抽动了一下。

“鬼丫头别说妈妈，你有多久不曾好好打扮了？”母亲的反问让我哑口无言。

几年没打扮了？三年？四年？真的记不得了，有孩子后就没给自己添过几件衣服，也没再化过妆。锅碗瓢盆、柴米油盐、家长里短，我也慢慢从少女变成妻子，再从妻子变成了妈妈。

“没事，妈，我们都还这么年轻，今天我陪着您一起追光！”我拍着母亲的肩膀说。

“追光？什么是追光？”母亲不解。

“就是追求最新的潮流啊！”我调皮地吐着舌头。

“鬼丫头，总拿妈寻开心，走，一起追光去。”母亲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