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介农夫（河南平顶山）

午间小憩，不经意打开手机，翻阅朋友圈信息，一首陌生而又熟悉的歌曲撞击耳鼓，激荡心田，顿时睡意全无。已经干涸很久的泪腺，居然涌出滚烫的泪珠。

我不懂音乐，但喜欢听歌儿，尤其那些悠远深情的歌儿。我不知道王琪是谁，也没有触碰过他的任何作品。因这首《可可托海的牧羊人》，才使我着意了解这位东北汉子，通过他博大而细腻的情怀、宽厚而纯真的品性去认知中国歌坛的昨天、今天和明天。

歌中吟咏的是不是真实的故事？我宁愿相信这是真的。

“那夜的雨，也没能留住你，山谷的风，它陪着我哭泣。”这首歌讲述了在我国新疆的可可托海，一位哈萨克牧羊人与养蜂女魂灵邂逅，演绎出的悲怆而感人的爱情篇章。他们经历过什么曲折？发生了什么变故？为什么女主选择风雨之夜悄然离去？这些作者没有言明，只用男主落寞的哭泣来作答，给人留下无尽的联想空间。

“你的驼铃声仿佛还在我耳边响起，告诉我你曾来过这里”。故事采用电影蒙太奇手段，用镜头剪辑故事流程、用画面切换心理顺序、用声响抒发思想情感，用自然景物隐喻人物命运，巧妙地完成了过渡，并打造出贯穿全剧的爱情主轴。“敕勒川，阴山下，天似穹庐，笼盖四野。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低见牛羊。”一如南北朝古诗《敕勒歌》这种高度概括、深邃含蕴的修辞手法，作品更具生命张力，隽永不朽。

“我酿的酒，醉不了我自己；你唱的歌，却让我一醉不起”。故事层层推进，作者运用比兴手法，将酒、歌、醉融入男女主人公的互动过程。作者王琪，明明是在讲故事，但没有铺陈故事的蔓枝末节；分明是在谈爱情，却没有渲染过程中的卿卿我我。他用歌声搭建沟通心路的鹊桥，用歌声诠释纯粹的爱的真谛，用歌声描绘炽烈的恋情互应、用歌声营建魂牵梦绕的精神伊甸园！

回到现实，牧羊人不会花言巧语，“我愿意陪你翻过雪山，穿越戈壁”的一句承诺，更显得质朴、坚贞、良善和内敛。不料剧情在这里发生了突变，在凄风苦雨的夜晚，人们还沉浸在温柔的梦乡，“可你不辞而别，还断绝了所有的消息。”猝不及防的转折带来的冲击和震撼，让人目瞪口呆。《可可托海的牧羊人》不落俗套，对女主别去的缘由避而不谈，更给人以扑朔迷离之感。

话说回来，王琪玩得够玄的，敢于在要命的是非观上玩模糊，让人看到他的自信；不在道德价值方面设置定案，说明了从容。或许，没有答案的答案是最好的答案，因为他相信听众心中有一杆明智而公平的秤。

“心上人，我在可可托海等你。”真正的爱情是透明的、是专一的、是坚定的、是执着的！一句心上人，是我对你品性的高度认同，是我对你人格的绝对肯定，是心灵聚变产生的无限热能，是胸腔内粒子撞击发出的爱的强音！

天冷了，草枯了，牛羊该转场了。牧羊人不愿意离开这片饱含热望的土地，他选择了等！他守望着可可托海熟悉的景色，苦苦寻觅你留下的任何痕迹；他聆听着南飞雁阵呼唤同伴的长鸣，痴痴地分辨哪是你归来的踪影。“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他孑然一身，仓茫四顾，你在哪里？你在哪里？你在哪里……

“他们说你嫁到了伊犁。”不相信！真的不相信！他们是谁？他们从哪里听到的传闻？是谁让他们传递这样的信息？下面是设问句：“是不是因为那里有美丽的那拉提？还是那里的杏花，才能酿出你要的甜蜜？” 看似云淡风轻的设问，是这首歌最具杀伤力的段落。像淌着泪的调侃，又像滴着血的幽默。酸甜苦辣，五味杂陈。经过爱情洗礼的人多愁善感，深陷情感漩涡的我进退失据。在新疆宽广的怀抱里，可可托海和那拉提的草原同样美丽；在恋人的心目中，哪里的花都能酿出你要的甜蜜。难道我会天真地相信他们带来的音信，只有傻子才会认为你真的到了那里。

“毡房外，又有驼铃声声响起，我知道那一定不是你。” 驼铃声再次响起。驼铃声给了我信念，驼铃声给了我坚毅。不管是不是你，只要铃声不息，我就会坚持守候，直到这充满魔幻的声音在世间永远逝去。“再没人能唱出像你那样动人的歌曲，再没有一个美丽的姑娘让我难忘记。”悲凉中可以感受到潜藏的温暖，无望中仍能焕发出无限生机。

很久了，我没有接触音乐，可总翘首以待梦中的福音，以图寻回青春时的记忆。而今，《可可托海的牧羊人》像夜幕中那颗飞驰的行星，把人性之美和艺术之美展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