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志立（河南平顶山）

都说，孩子读高中一住校，家长就万事大吉逍遥自在了。可现实是，儿子上了高中，我却没有一天能够把心安定下来。

因为，想他。

每天眼前滑过早晨黄昏，耳边响起风声雨声。来了去了，都是浮云。最关注的，却是把日子串起来，一直串到周六下午四点半——那是接孩子回家的时刻。

焦灼的等待，深情的凝望，成了生活的常态；无中生有的假设，各种各样的担心，也是日子的标配。

记得中招考试前三次模拟考试，他的成绩非常理想。平顶山市一中的大门，仿佛已经拉得很开。万没想到，真正的中招考试，他却发挥失常。最后竟然是跌跌撞撞，侥幸抓住分数线的尾巴才挤了进去。

尽管他不出意外地走进了自己心目中最好的高中殿堂，可当爹的心，却并没有就此舒缓过，依然被他紧紧地攥着。难怪家长群里流传着这么两句顺口溜：孩子读高中，依然不轻松。

与他相处的日子，总想着装作满不在乎！每当送他时，在校门口200米开外就指挥他自己走。名曰锻炼，实则偷窥。就想瞧瞧，这小子的自主能力到底有多大？当他一路小跑走起，我也往回走20米后，心想距离肯定有了。在这一刻，即使天崩地裂，也要回头！

真的忍不住了。

猛地踩刹车，让两眼瞬间变成望远镜。寻呀，寻呀……熟悉的影子，躲不过当爹的眼睛。哪怕是只在人流中露出半个脑袋，当爹的就仿佛是安装了电子设备，即刻锁定、跟踪，直到他淹没在校园里。

该接他回来时，早早就待在市一中附近。一周的间隔，就好像是一年的离别。绵长的望眼欲穿，都碎在了家长间的交流里。表面与他们滔滔不绝地谈，实际上所有的凝望都在校门口那个点上。目不转睛，聚精会神。因为，心里住着一尊神——那就是孩子呀。

想他时在天边，想他时在心田，想他时在脑海，想他时在眼前。当他突然出现在你的眼前时，那一刻，零空间，零距离，零落入泥。多时的等待，多时的风景，都换成了零时的视角，凝望他：黑了，瘦了……

当家长的命，就是操不完的心，走不完的路。每一次风吹草动，全是自我纠结的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