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杰(河南)
难得回老家,婶子请我们吃饭。食材是很普通的鸭子、土豆,但是做法不同。黄土堆砌的灶台,松枝引燃填进去,火旺将鸭子下锅。香味扑鼻而来。菜籽油的清香和鸭子的肉香混合,形成一种独特的味道。一同入锅的花椒,是婶子在去年从花椒树上亲自剪下来晒干的。这一锅,满满都是食物本来的味道啊。
一顿饭在大家谈笑间结束,却让我想起了味道。我们生活在城市里,味道本来是很普通的一种感受。但随着化学的发展,各种调味品五花八门,味道也逐渐丰富起来。先说自己家里一日三餐,各种配料齐全,做一顿饭,至少要放五六种调料,更不必说食肆中的千奇百味。
其实,中国人对于味道一直是关注并且敏感的。酸、苦、甘、辛、咸,是为五味。常言道五味杂陈,中国人的味道从来不是单一的,而是讲究配合。一部《舌尖上的中国》也写不尽中国的味道。可见味道的丰富与博大。
中国人善于在味道中体味人间百态。 每一种味道都被赋予特殊的人生含义。而丰富的味道背后,大道至简,方显本色。能尝食物的本味,也需要一定修养,耐得住平淡的味道。
在河南,有一位妇孺皆知的料理大师——钓鱼台侯派掌门宗师、河南餐饮唯一国家级大师负责人、河南省非物质文化遗产长垣烹饪技艺代表性传承人李志顺。他花了四十年的时间来研究一道“乌鱼蛋汤”,他做的汤“酸不见醋,辣不见椒”,是人人都想品尝的美味。一味藏一生,在这美味的料理背后,是他数十年如一日的平淡与坚持。
其实,至高之味,在于食物本来的味道。“高端的食材,往往只需要最简单的烹调方式。”这句《舌尖上的中国》里被人铭记的话道出了味道的真谛。春日里鲜嫩的香椿芽儿,只需要配个鸡蛋下锅翻炒,就满齿留香。“松花酿酒,春水煎茶”,中国人只需要依时节令,便处处是美味。
而至纯之味,是家乡的味道。离家万里,乡愁成了一种舌尖的味道,很容易被引爆。试想,走在异乡的街头,有什么比看到一家家乡风味的饭店更让人心动。一顿饭,让味道为船,载着我们驶向彼岸,一解思乡之苦。
不知何时,我们的省域也有了可爱的名称。在疫情期间,对口支援,我们河南“烩面”亲切地称武汉为“热干面”。而每个省份都有代表自己特点的食物,食物的味道给人以鲜明的对照,你一看到“火锅”,是不是立即嘴里麻麻辣辣,想起了热情似火的重庆呢?味道,让家乡成了一面旗帜。我们在时代中川流不息,旗帜不倒,我们的信仰就不倒。
每个人的味道汇聚成家的味道,每一个家庭的味道又变成了国家的味道。味道像一根长线,串联起生活的片段,我们有了念想,家园有了根基,我们便是世上最不孤单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