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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年味是肉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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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4 2020年1月21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那时年味是肉香

郭绪雷 摄
 

□张仁义(河南平顶山)

腊八只是过年这台大戏的过门,调一起,就唱开了。“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便是年。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二十三,炕锅贴儿;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磨豆腐;二十六,去割肉;二十七,宰只鸡;二十八,贴花花;二十九,去灌酒;三十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数着,盼着,掐着,算着,年就到了。这是一个极富味道的节日,除了新衣服的布料味、浓浓的炮仗味,留在记忆深处的年味便是那肉香了。

说是“二十六,去割肉”,其实等不到那时候。年二十前后,猪的世界便不得清静了。庄户人家的想法很单纯,大长一年过来了,苦也好累也罢,地里收成好赖也就那,钱挣多少是够?但年得过好。有钱没钱,杀猪过年,也算是对一家老小辛苦一年的最大犒劳。这时候的乡下人比城里人任性,不用去集上割肉,圈里撵出来一头宰了便是,卖点留点也算肥年了。

杀猪不比赶集,悠悠转转,走走看看就干了,那可是大活,是粗活亦是细活,绝非捅一刀子了事,掂刀的不一定是屠夫。“杀猪匠”没一个白脸蛋,都是精干麻利型,胆子大,有力气,脸色黝黑,不怒自威,猪们见了怯。猪虽然笨,但也不会心甘情愿任人宰割,人还要跟猪斗智斗勇。妇女们平时宰只鸡觉得胆子够大,面对杀猪就只能靠边站了。此时正值冬闲,劳力们都在,只要主家言一声,大家伙都乐意搭把手。猪圈里便上演了一出出人猪大战。

这个场面极富喜感,甚至带有几分滑稽。几个利麻的壮劳力,跳进猪圈,蹲着身子,抻着胳膊,开始对那家伙展开围追堵截。危机面前,笨猪不笨,上蹿下跳,左闪右躲,迂回迎战,几个回合下来,两方都累得“呼哧呼哧”。干啥活带啥幌子,甩一身猪屎也是自然。趁猪不备,两个人眼色一递,两只大手几乎同时钳住猪的一侧前后两腿,一个侧摔,那家伙应声倒地,几人迅速上前,摁头绑腿,使其挣脱不能。这是序曲,再往后就该“杀猪匠”上场了。捅刀环节,过于血腥,“此处省略一千字”。“杀猪匠”忙活半天,酬劳颇丰,一头猪的杂碎便归了去。

农村家庭,一怕饭菜剩下浪费,二是为了过个肥年或是家里当年计划办喜事,几乎家家喂猪,但并不是家家都杀年猪。我家喂的猪,一到年下就被贩子们收了去,父母觉着杀吃太浪费,不如卖了还几铺旧账。父亲个篮子走一趟,回来时篮子里肯定是一大猪头,外加一大溜儿肥肉。“这下管叫你们几个馋猫解解馋啦!”父亲高兴地说着,我们哥仨就把嘴巴噘得老长,白眼一翻。有一年,我家居然破天荒地杀了一回猪。当天晚上父亲就急切地把猪耳丝调了,喝二两那是必须的,过个肥年也算扬眉吐气一回。可把我们激动坏了,见到小伙伴必定炫耀一番:“俺家杀猪了!俺家也杀猪了!”

割来的肥肉是用来炼油的,炼一坛子,成就了一家人大半年的饭菜香。榨过油的“油馇”被剁进饺子馅里,一口下去,满满幸福。下油锅时绝对禁止孩子们进灶房,据说是大过年的怕孩子们口无遮拦,说不吉利的话,我分析最主要还是担心热油飞溅,烫了孩子们。盆子里酱好的一块块肉方,被大人变着法儿做成了肉丸子、条子肉、揽锅菜等,除了过年几天吃,多数要留着招待来客。其间免不了孩子们馋嘴偷着吃,即使父母发现了,大过年的,他们也不生气。

现在光景好了,即使那家伙身价倍增,也不见得大家就少吃荤了,每天的日子都可以当年来过。如今,我家几乎年年过年杀猪,然而让人念念不忘的还是留在味蕾深处的那抹肉香,浓浓的。那是记忆中年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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