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永刚(河南平顶山)
行走在冬日的乡村野径,你时不时会和一丛丛散发着微苦清香的野菊花不期而遇,从满目衰败的枯草丛里冷不丁冒出的一抹暖融融的金黄,让你不由得眼前一亮,怦然心动。那些恣意生长在坡坡岭岭、沟沟沿沿上的野菊花,静默地站在秋与冬的结合部,擎着一盏盏金黄的灯,照亮了乡村山野的冷寂瑟缩,让肃杀的冬日少了些寂然之气,多了份浓郁热烈。
落木萧萧,嫣红残零,瑟瑟寒风拂去了山野最后的斑斓,仅留下一地的单调和枯萎。正当大地寂寥落寞之时,野菊花从季节的深处款款走来,一丛丛,一簇簇,一片片地生长着,敞亮亮地开放着,开得温润雅致,开得惹人爱怜,开得耀人眼目,开得风风火火,漫山遍野都是纯正金黄,沟沟壑壑尽显绝美靓丽,惊艳了寒冬,温暖了人间。野菊楚楚,不事张扬,把心事悄然埋藏在心间,盛开在寂寥的角落里,小巧的黄花在冷风中摇曳生姿,像极了淳朴的乡间女子,见了人羞羞答答,躲躲藏藏的怯生中却掩不住眉目间透出的清秀。
野菊花,一个“野”字道出了与生俱来的不羁和脱俗,不择环境顽强而生,那是原始状态的随情任性;无拘无束灿然而放,那是草木一秋的热烈奔放。不像室内养育的诸多秋菊,颜色繁多,花朵硕大,养尊处优,高贵雍容,但失去自由泯灭天性,只能供人赏玩消遣。而野菊花则不然,虽是菊类家族中地位卑贱的“灰姑娘”,却是自由自在的“野丫头”,生于山野,长于乡野,栉风沐雨,天地孕育,不与供养温室的同类抢风头,不为身居闹市的雅士取乐子,其气质其烂漫其率真其朴实,都是那些娇生惯养公主般矫情妩媚的同类无法比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