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牛超
旧书不厌百回读,熟读深思子自知。多年来,旧书摊一直是街头一道独特的风景,也是一些爱书之人“淘宝”的地方。如今,数字化时代给人们带来了更便捷的获取信息渠道,还有没有人去街头“淘”旧书,旧书摊会不会从人们的视线中消失?
对于这个问题,在鹰城街头摆旧书摊十几年的陈新宇认为,旧书行业是城市的一种文化基因。书虽然旧了,但知识不旧。
为生计摆起旧书摊
陈新宇今年45岁,他在市区鹰翔路中段租了两间房子,开了一家“古旧书店”,专门租书、卖书、收旧书。
10月30日上午9点多,记者来到古旧书店,陈新宇正在整理店里的书籍。五六平方米大小的房间里摆满了各种旧书:繁体字的《康熙字典》、老版的《辞海》等工具书;旧版的《斯佳丽》《醒世恒言》《中国文学史》等文史类书籍;《毛泽东选集》等红色系列书籍;医学、桥梁等专业书籍,内容庞杂。当然,书架上也有孩子们爱看的《十万个为什么》等书籍。
1996年,因单位效益不好,陈新宇决定自谋生路,先是到外地闯荡了几年,但没有大的收获。“我从小爱看书,也经常到街头的书店、旧书摊买书,啥书都看。”陈新宇说,知道他这个爱好的同学支招要他摆个旧书摊:“扎本小,能挣钱,还能让它们为有需要的人继续发挥作用,一举多得,多好!”
经过考察,2000年,陈新宇决定听从同学的建议,摆个旧书摊。白天,他到废品收购站、市区家属院及周边的农村去收购旧书。“那时,平煤五矿、六矿是我经常去的地方,有时也去外地,到北京的潘家园旧书市场去淘。”陈新宇说,旧书淘回来后需要先进行清理消毒,然后进行修补,“晚上就到五条路市场摆摊,好的时候一晚上能挣五六十块,平时也能挣个一二十块。当年,我挣了5000块钱。”
陈新宇说,初次摆摊成功,给了他很大动力,也让他认识到自己的很多不足。“没干这个之前,想着这一行很好干,收收书卖卖书就行了,真正干起来才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这里面学问大着呢。”陈新宇说,虽然当年他挣了不少钱,但因为没有摸清市场行情,对一些旧书的价值认识也不到位,丢掉了很多挣钱的机会。
“一次,我到一家属院收旧书,一居民拿出来一套日文版的《毛泽东选集》,要价5块钱。我愣是不要,认为不好卖。”陈新宇说,后来他向同行打听,人家愿意出300元钱买下来,“你不知道当时把我后悔的。”
从那以后,陈新宇开始注重学习并四处拜师学艺。慢慢地,他对旧书行情有了了解。
有固定的书友群
几年前,五条路市场改造,陈新宇便利用双休日到湛河上摆摊卖旧书,再后来,湛河也进行改造,他便于今年4月在市区鹰翔路开了一个旧书店,专门卖书、收书。
陈新宇说,过去拆迁的房屋多,淘汰的旧书也多。现在住房逐步稳定,货源也就少了。不过,现在他有固定的货源——有人专门收书,然后再联系他转手。
虽然货源少了,但客源还不少。陈新宇说,他与书友建了书友微信群,有什么好书都会在群里发布或者根据书友的需求去帮他们“淘”。
陈新宇淘换旧书不走寻常路。他主要收购和卖出1966年-1976年间的红色系列书籍及民国时期的书,也捎带卖一些适合孩子阅读的图书及杂志,所以生意一直不错,每月少则收入数千元,多则上万元。
“我要的书淘到没?”采访中,一位年过七旬的老者进店询问。这位老者说,他对电脑、手机等电子产品操作不熟练,纸质书阅读起来更好,“旧书便宜,而且是正版,在阅读功能上并不会打折扣。所以没事我就到他的旧书摊逛逛,顺便买几本,看完以后还可以再卖掉。”
市民李女士来到陈新宇的旧书店,花三四十元钱买了12本一套的《十万个为什么》。她告诉记者,孩子喜欢读书,家里购买了大量书籍。“知识不断更新,买书也是个持续的过程。一些新的正版书价格不菲,而旧书相对便宜,也不会对阅读造成影响,还是很实惠的。”李女士说,“就说这套《十万个为什么》吧,新的正版书没有百十元是买不走的,这才几十元钱,而且还挺新的。我觉得挺好。”
旧书行业是城市的文化基因
记者在街头随机采访了几位市民,他们也表达了自己对旧书的看法。“并不是旧书没有价值,而是现在网络很发达,想看什么,百度一下就能搜索到。现在时间有限,可以将电子书下载到手机上随时看,何必再花钱到旧书摊淘?”市民赵先生说。
市民冯女士说:“我对旧书不感兴趣,更喜欢有时代气息的杂志和时尚信息,我身边喜欢买旧书的人真的很少。”
对此,陈新宇也表示,前来买旧书的多是一些老人或家里有孩子的居民。即便如此,他还是决心把旧书店开下去。“旧书行业也是城市的一种文化基因,不少国家有几代人传承的旧书店。书虽然旧了,但对于没看过这本书的人来说,知识不旧。只有每一个人多读一些书,社会才能进步。”陈新宇说,每当他看到一本旧书找到主人,重新发挥它的作用时,特别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