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外媒报道，当地时间4月11日，英国坎特伯雷拍卖行对疑似中国圆明园流失文物——青铜“虎蓥（yíng）”进行了拍卖。最终，这件青铜“虎蓥”以41万英镑（约合人民币366万元）成交，远远高出了最初20万英镑的最高估价，买家为拍卖商克里纳·基洛（Cliona Kilroy），是通过电话竞拍购得。

中国国家文物局相关负责人表示，国家文物局不赞成境内机构和个人参与上述文物的竞拍活动，并呼吁国际友好人士本着人文主义精神，共同抵制疑似非法流失文物拍卖。

长期关注圆明园海外流失文物的刘洋律师认为，有必要启动法律追索程序。不过，圆明园学术专业委员会委员刘阳接受《法制晚报》记者采访时表示，现在“虎蓥”已经拍出，如果买家付了钱，又交接了拍品的话，除非买家愿意捐给圆明园或者再次拍卖，否则讨回的可能性不大。

执意拍卖

成交价远高出最高估价

此前有报道称，这款稀有的西周时期的“虎蓥”青铜器，由英国海军上校哈里·刘易斯·伊万从圆明园劫走。他在一封家信中称，自己曾参与洗劫圆明园，抢走的珍贵文物中包含青铜器等。该信函与这款青铜器一起被伦敦古董商阿里斯泰尔·杰布森发现。

据称，类似的青铜器比较罕见，这件被拍卖的青铜器历史可追溯至3000年前。拍卖行此前称，这件“虎蓥”的估价高达12万至20万英镑（约合人民币110万元至180万元）。

最终，英国当地时间4月11日10时，这件拍品遭“固执”上拍，23分钟拍出41万英镑，远远高出了最初20万英镑的最高估价。

刘阳此前在接受记者采访时称，这个文物确定为圆明园文物。开始拍卖前，拍卖行为了证明“虎蓥”的价值，还特地请了“剑桥大学独立学者、中国艺术与文化史家”薛好佩对“虎蓥”进行了深入分析。薛好佩认为，这件“虎蓥”器型完整，保有原配顶盖。目前“蓥”类青铜器已知仅存世7件，除“虎蓥”和另一件“蓥”现身拍卖场外，其余5件均在博物馆收藏，因此该“虎蓥”实属罕见。

多次声明

国家文物局强烈谴责

中拍协称永不与该拍卖行合作

对于上述拍卖，中国国家文物局3月曾发表声明称，多渠道与坎特伯雷拍卖行沟通，要求其遵守国际公约精神与职业道德准则，尊重中国人民的文化权益与民族情感，终止相关拍卖和宣传活动。

4月9日，坎特伯雷拍卖行明确表示，拒绝撤拍上述文物。

4月10日，国家文物局再发声明，强烈反对并谴责坎特伯雷拍卖行不顾中方严正抗议，执意拍卖疑似非法流失文物，并以战争劫掠文物为名进行商业炒作。国家文物局不赞成境内机构和个人参与上述文物的竞拍活动，并呼吁国际友好人士本着人文主义精神，共同抵制疑似非法流失文物拍卖。

中国拍卖行业协会艺委会也在拍卖前一天就此事发表了声明，表示如英国坎特伯雷拍卖行执意拍卖，中拍协将联合中国所有文物拍卖企业承诺永不与其合作，并呼吁国际和国内的收藏群体抵制此次拍卖。

专家说法

除非再次拍卖，否则讨回的可能性不大

刘阳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现在“虎蓥”已经拍出，如果买家付了钱，又交接了拍品的话，除非买家愿意捐给圆明园或者再次拍卖，否则讨回的可能性不大。

刘阳表示，其他方面，由于各国法律的不同，对流失文物的理解可能也存在偏差，所以追回难度比较大。

刘阳表示，此次拍卖圆明园“虎蓥”的拍卖行属于中小型拍卖行，对于这样的中小型拍卖行来说，有这样一件著名的拍品，而且拍出的可能性极大，因此他们是不可能放弃拍卖的。而大型拍卖行可能为了名声或者为了怕引起纷争会撤拍，但是像此次的小型拍卖行，是以佣金为主要盈利，拍品拍出去才能挣钱，所以他们会坚持进行拍卖。

刘阳坦言，此次拍卖对圆明园流失文物的回归不会产生什么影响，可以说是一点意义都没有，因为拍与不拍并不代表会对圆明园流失文物的回归产生多大的进展。

他认为，不论是通过捐赠还是其他方式，圆明园所有流失文物只有真正回归圆明园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回归。刘阳表示，现在需要做的是想办法让文物回归成功，而且是真正意义上的成功回归圆明园。

律师观点

建议下一步应进行返还诉讼

“圆明园‘虎蓥’在英国已经被拍卖，我感觉非常难受！”长期关注圆明园海外流失文物的刘洋律师在接受记者采访时表示，拍卖方不顾中国政府的声明，坚持要对其进行拍卖，认为其拍卖不违反英国法律的规定，实属强词夺理。其拍卖行为不但违反了有关其国内的法律原则，并且违反了“对于来历不明、权利来源具有重大瑕疵的物品不得进行拍卖”的普遍规则，且再一次伤害了中国人的感情。

刘洋律师认为，有必要启动法律追索程序。此前，刘洋律师曾赴法国阻止圆明园兽首的拍卖。

刘洋表示，下一步诉讼就是返还之诉。这一次的返还之诉不同于10年前，现在关于这种案件，已经有了许多有利于原始权利人的判例。比如，关于诉讼时效问题，已经从原来的计算起点，即文物丢失时起算，改变为权利人发现遗失物和知道持有人的时间计算、法律界称之为“新时效规则”，也就是说，诉讼难题时效问题已经破解了。另外，“自认不反言”是一项法律原则。委托拍卖人自认拍卖物来源于圆明园，并且是非法取得，是不可以反言的。

“这就给我们奠定了非常有利的诉讼基础，因此，返还之诉的成功率还是比较大的。”刘洋律师说。

海外现状

国外拍卖行受高额利益驱动，中国流失文物多次被拍卖

央视此前就报道称，由于高额利益的驱动，对于中国流失海外的拍卖文物，有很多知名的拍卖行执意进行拍卖。近年来，中国流失文物出现在国际拍场的频率明显升高，并且大有堂而皇之的架势。

2008年7月，法国佳士得拍卖行发布公告宣布，将在2009年2月举办一场专场拍卖会。在拍卖的藏品中，包括中国圆明园珍贵文物鼠首和兔首铜像。为了追索回这两件文物，阻止佳士得公司的非法拍卖，当时中国外交部和中国文物局都强烈反对其拍卖圆明园文物，并明确要求其撤拍。

2009年2月19日，由81名中国律师组成的追索流失文物律师团以欧洲保护中华艺术联合会的名义向巴黎当地法院提起民事诉讼，首次以法律的形式追索流失的文物。这一行动促使法国大审法院紧急审理法庭最终驳回了关于停止圆明园流失文物鼠首兔首铜像拍卖的诉讼请求。该事件最终的结局是：佳士得一意孤行，中国商人蔡铭超以竞拍之后不付款的方式，造成这两件文物“流拍”。

据了解，大多数现身拍场的流失海外文物的价值远低于拍卖价，之所以不断拍出天价，正是外国人利用中国人的爱国心理，趁机抬高中国艺术品价格，让国人不惜代价回购，从中牟取暴利。

（黎史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