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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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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篇4 2018年3月23日 放大 缩小 默认        

我的爷爷

 

□马玉亭(河南叶县)

我爷爷是个农民。他高个头,古铜色脸膛,长得膀大腰圆,腰间常常系着一条宽大的黑色腰巾。他常年在黄土地上劳作,春耕夏耘,秋收冬藏,什么农活都难不倒他。这样,一年又一年,他饱经沧桑的脸上刻下了岁月的印记。我对他最早的印象,是他赶着一头黑牛,牛背上驮着碾过的小米和一个幼小的我,走在小营村东面回家的路上。

爷爷是一个轿夫。由于体质健壮,身段匀称,他和他的结拜兄弟王书秀、张改娃等组成一个小团队,在很早的旧社会就做起了抬轿的营生。你看他们迈着方步,双臂甩动,动作娴熟、优美。轿里的新娘自然感到平稳、舒坦。多数人家娶亲都要请他们风光一番。他们成了方圆几十里人人皆知的人物。

爷爷是饲养员。解放后,从初级社、高级社,再到人民公社,爷爷都一直喂牛。经他手喂过的牛,一个个膘肥体胖,油光发亮。牛屋在村西路南,屋里自南而北垒了两个大牛槽,牛拴在牛槽上面的横杆上。每天早上,只见爷爷总是先从草栅里端来麦秸,在草筛里搓了又搓,揉了又揉,筛净里面的麦糠,再把麦秸倒进牛槽,添上料水,搅拌几下,等到牛儿大口大口地吃起来,他才抽出腰间那根长烟管,吧嗒吧嗒地抽起旱烟。

吃饱的牛被爷爷牵到屋后的清水塘里饮足了水。接着,爷爷又拿起铁刷在牛背上刷来刷去。那些牛总是歪着头,眯着眼睛,任凭爷爷摆布。

晚上,我和爷爷就睡在牛屋。冬天,拱麦秸窝可是一种享受。牛槽边的墙洞里放一盏煤油灯,墙洞早被油烟熏成了黑色。在微弱的灯光下,牛儿们安详地卧在牛铺里,它们反刍时有节奏的叮当叮当的铃铛声,伴我渐渐地入了梦乡。那段时间,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

待到开春和秋耕季节,爷爷总是打起响鞭,牛拉着放有犁耙的笨重拖车,吱吱扭扭地奔向田野。两头牛总是争先恐后往前赶。随着爷爷熟悉的呵斥和清脆的鞭声,牛的身后翻起层层黑色的泥浪。然后,爷爷神气十足地站在耙上,像驾着一叶扁舟在水面上轻快地穿行。左拐右拐,提耙时也毫不减速,总是把那些泥耙得疏松、平整。

爷爷还很勇敢。一次,盘踞在西南山的土匪王泰领一伙人前来劫寨。寨丁们在寨底东面同他们交上了火。爷爷一马当先,赤膊上阵。不幸,一颗流弹射中了爷爷的左臂。鲜血直流,他仍不下火线。从包扎到疗伤,竟没有呻吟一声,真像关公刮骨疗毒时那样刚强。

爷爷带领我们渡过了一道道难关。

在国民经济最困难的时期,人们瘦得皮包骨头,大多数人因吃不上盐得了浮肿病。我和妹妹像嗷嗷待哺的小鸟在屋里啼饥号寒。爷爷从雪窝里挖来坏红薯、马齿苋,剥来榆树皮,清水煮煮让我们充饥。

在一个青黄不接的晚上,我们听见了爷爷从青年队回来的敲门声。只见他一副武工队员的打扮。打开外罩,露出别在腰围的一排“绿色手榴弹”,那是刚掰下的带苞的玉米棒。我们把玉米粒捣碎熬粥喝,是爷爷把我们从生命的死亡线上拉了回来。

1979年农历十一月初三,爷爷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享年78岁。我在爷爷的墓边,栽上一棵挺直的松树。我知道爷爷还在护佑着我们,我心中默念着:爷爷的性格像松树一样挺直,也像松树一样四季常青。爷爷的精神像一盏明灯照耀着我勇敢前行。

愿爷爷在地下安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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