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湘梅(广西鹿寨)
冬至应该是个神奇的节日,因为它总和变化有关。
最先变的是风,从这一天开始,手指开始感受到冰冷,早晚出门需要戴上厚厚的手套了,而我喜欢在这个节气之后,注视街上匆忙走过的人们,瑟缩的脖子,包裹的笨重的模样,很可爱。其实,怎么是笨重呢,那一件件棉衣背后都是暖暖的深情。
接着变的是心情。从这一天开始,过年就开始进入了倒计时。在外的人们,开始有一种思乡的情愫在疯长。正如我,开始准备着今年的回家计划,给父母准备的礼物,给小外甥准备的玩具,都要一一准备好,因为冬至过后,年很快就来了。
然后变的是母亲。从这一天开始,母亲就像一位奋斗在厨房的战士,忙着准备我们爱吃的东西,也像一位不知疲倦的斗士,忙着缝棉鞋、织毛衣。尤其是今年,母亲更要为我的女儿织围脖和小袜子了,想着这些温暖牌的衣物穿在身上,那该是多么美好的爱的传承。
冬至应该还是个诗意的节日,因为它也和诗文有关。
小时候,母亲最常说的是“今日日南至,吾门方寂然。家贫轻过节,身老怯增年”。后来我才知晓,这其实是母亲在祈盼添福增寿的一种表达,正如现在的我,也开始祈祷母亲健康快乐。
上了学之后知道,古人对冬至的说法是“阴极之至,阳气始生,日南至,日短之至,日影长之至,故曰冬至”。而这总结的语言,也是诗化的,含义隽永,意味深长。
上了学的小外甥,喜欢在窗前背诵“一九二九不出手,三九四九冰上走,五九六九沿河看柳,七九河开八九雁来,九九加一九,耕牛遍地走”。我看着他快乐的模样,想象着“耕牛遍地走”的春天,真的就觉得近在眼前了。
冬至应该也是个快乐的节日,因为它也和饮食有关。
民谚有云:“冬至大如年”,冬至是过年之前的最大的节日。不管是北方还是南方,都有庆贺的由头,不管是馄饨还是饺子,都是美妙的滋味。
母亲常常在冬至这天包饺子,把温润绵长的爱,揉碎了包进饺子里,把浓稠甜蜜的牵挂,写进唠叨里,保佑我们吃了冬至的饺子就不会冻耳朵。
长大后就明白了,冬至的饺子,只是因为这个美妙的节日,才更加醇香怡人,让我心心惦念,此生回味。
而冬至,正因为有神奇的美妙意味,正因为有诗意的想象空间,正因为能大快朵颐,让我对这个节日深深惦念,然后默然欢喜。